“你怎么敢？”杰森伸手扯掉男人的胡子，露出的下巴格外熟悉。

“什么？”布鲁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一沓照片扔在他的胸口，布鲁斯眼疾手快捞了起来。

照片上是他与罗宾夜巡时的场景，就算是按身高来看，那个罗宾也不可能是提姆。

“你怎么敢像丢掉我一样开除他！”杰森怒吼道。

“我没有……”他还没说完，一把枪强行塞进他的手里，枪口直指杰森的心脏。

“如果我是个错误，就杀了我，把我塞回墓地。”杰森死死握住他的手，悬在扳机上的手指堪堪要按下去。

布鲁斯扯住他的手腕，趁其不备敲在他的手肘内侧，杰森只觉手臂发麻，手枪掉落在地又被布鲁斯一脚踢开。

“你……”他的话完全来不及说出口，杰森的拳头便到了眼前。

□□与墙壁接触发出沉闷声响，即使鲜红血液流出也无法平息杰森的怒火，一场战斗就此打响。

布鲁斯不愿与他交手，然而对方却听不进他的解释，招式愈发狠厉，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破空的风声，直冲着脸而来。

很巧的是，提姆的房子就在他们附近。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本以为是幻觉，然而打斗声却越来越激烈。

终于忍不住探头去看，正见楼下两人一个赛一个的脸熟，打得难舍难分。

杰森被撂倒在地，刚好与从阳台往下看的提姆对上视线。

“什么！？”杰森勃然大怒“你还把他赶走了！”

“我没有！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布鲁斯声音比他更大。

“那他怎么在这！”杰森抬起手臂指向上方。

布鲁斯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提姆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你在楼上等我一会。”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压下莫名心塞的情绪。

提姆想起房间里的东西，感到一阵窒息，连忙惊恐喊道“不行！我……我下去找你。”

“那他为什么这么怕你？你打他了！？”杰森挣扎着要爬起来。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布鲁斯控制住杰森，带着他往楼上走去。

提姆没办法阻止，连忙锁好卧室的门，祈祷他们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三人坐在不大的客厅里面面相觑，尴尬弥漫整个房间。

提姆垂着头不敢说话，杰森心中有气，面前的两个人他都不想搭理。

布鲁斯左右看看，放下茶杯率先开口“首先我需要解释一下，没有赶走提姆，也没有打他，更没有开除他。”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提姆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沙发边缘，大脑显然已经停止运作。

杰森手上还戴着手铐，他大力扯了两下，链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布鲁斯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实际上，我很感谢他，做了我想做却一直犹豫的事。”

两人听到这话，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甚至开始怀疑面前人是不是泥脸假扮的。

“Okay，我承认我并不擅长表达感情，但是我很庆幸你还活着，杰森。”布鲁斯看着他，恍惚想起了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小小的人蹲在蝙蝠车旁边，看起来没比轮胎高多少，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只是希望能祈求一个弥补的机会。

听着难得袒露真心的布鲁斯，提姆心中也燃起一股勇气“我……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之前的行为，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但是我不后悔当时的举动。”

杰森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你是在挑衅我？”

“不，我只是高兴你还有很长时间，让我有更多机会寻求你的原谅。”提姆终于露出笑容，前些日子的彷徨全都消失不见，高悬的心脏终于落回实处。

杰森扛不住了，怎么半个月没见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肉麻，他强撑着转移话题“……所以罗宾是怎么回事？”

“我辞职了。”提姆坦然说道。

他不能在做完这一切后还心安理得的待在蝙蝠侠身边，经过训练的达米安已经可以胜任罗宾的位置，独立或许是每一任罗宾必修课，他已经做好准备。

“你被踹了。”杰森忍不住笑出声“蝙蝠侠被踹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到脱力，歪倒在沙发上“不如跟着我吧，我正好还缺个助手。”

“那缺不缺个暖床的，我有经验。”提姆眨眨眼睛，漂亮的脸上带了几分迷离。

“那你得排队。”杰森的火气彻底熄灭，眼中的绿色也减淡几分。

他想，提姆在他这总是有特权的。

布鲁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你愿意回家吗？”

杰森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把手铐解开了，伸手从兜里掏出烟点燃，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我杀人，你救人，我们不是一路人。”

“但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我们都爱这座城市，我也相信，相信你会为这座城市带来新的改变。”

杰森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从布鲁斯眼里看出诚恳，他脸涨得通红，猛得站起“我……我去个厕所。”

说罢随便拉开一扇门，然后被眼前的场景震惊。

只见墙上贴满了他的照片，房间里没有家具，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展示柜，如果没看错的话，里面摆的东西似乎都与他有关，地上堆满了衣服，每一件都是那么眼熟。

提姆浑身血液倒流，即使是多年训练培养出了敏捷的身手，也来不及阻止杰森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门。

“你……”布鲁斯一言难尽。

“啊啊啊你住嘴啊！”提姆捂着头不愿面对现实。

杰森缓缓扭过头，一双眼睛直直射向装死的提姆，他感慨似的哇了一声，看着还有些害羞。

布鲁斯:……

是他落伍了吗？竟是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

提姆根本不敢抬头，瓮声瓮气开口“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咳……也没有，就是有点意外。”杰森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

气氛突然不对劲起来，布鲁斯贴心把空间留给两人，只扔下一句“过两天来家里吃饭。”

提姆走到杰森身边，试探性勾住他的手指，见对方没有拒绝，手指挤进杰森指缝，两人十指交缠，他觉得手心有些湿濡，似乎是出汗了。

杰森歪头看他，挑眉一笑“我好像还没原谅你？”

提姆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触在一起“我正在尝试讨你欢心，一个吻怎么样？”

口舌相交发出暧昧的水声，仿佛要弥补这半个月的时光，动作愈发激烈，以至于两人分开时，唇畔拉出一抹银丝。

无人知道提姆听到杰森维护自己时的激动，仿佛灰暗的世界一瞬间有了色彩，沙漠中独行的人找到绿洲。

他近乎疯狂地渴求着面前的人，想要拥抱，想要接吻，想要揉碎骨血与他交融在一起，从此不分你我。

“我爱你，我爱你……”他说着，抬起头狠狠咬在杰森的肩膀，打下独属于他的标记。

杰森的泪水砸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液体让提姆骤然恢复神智。

他看见杰森的唇瓣，吐出他一直追寻的回答“我也爱你。”

眼前白光闪过，杰森紧紧拥住提姆颤抖的身体，一同沉浸在爱/欲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