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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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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火锅店的时候天刚黑,雨天,又正好赶上晚高峰,上环路堵得要死。

眼看车流就要堵上高架桥。

寻月梅强硬拒绝李崔绕路送他回家的想法。表示自己并不想在桥上硬生生地堵上一个多钟。

盛夏时分,恰到好处的大雨,盖住空气中闷热。绕过高架桥,半山别墅区围栏两边的路灯亮得很。

保安室里那位大叔跷着二郎腿,点着根烟。别墅区正门往后绕,顺着围栏往后走,是条近道。

只是这近道不太好走,老巷子是当时开发留下来的隐患。早早废弃了,只是开发者没打算售后。

这些年也就变成垃圾堆积地,大多是流浪汉出没。

雨滴落在伞上的声音沉闷,土泥路坑坑洼洼。棕白运动鞋侧边,贴着个海绵宝宝的刺绣。

寻月梅借着路灯散下来的光,努力地避着水坑绕边走。

侧边小巷,殴打声伴随着谩骂,硬生生地把雨声撕开条缝。

巷子里黑得很,路灯的光散不进去,只能看清口上的那一点距离。

寻月梅抬脚往里走了两步,只能看到隐约的轮廓。

一红一蓝的两个垃圾桶边上,有人在被群殴。

这场面不多见,特别是在记中周围的地盘。

他稍微侧过身子,雨伞倾斜,让模糊的灯光照过去。

压在地上那位少年,身材瘦弱得很。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少年在短时间内翻身而起,动作挺利索,反抗却很微弱。

寻月梅站在巷口观察,那人过长的碎发盖住眉眼,反抗时狠着一股劲。

手劲挺大,拽着个男生按在墙边打。

只是双拳难敌六手。

于是,不过短短的几秒,又被打趴。

雨下大了,风从巷子口往里刮,发出呜呜的声响。

寻月梅在观察,动手的那几人面生得很,打斗之间,动作凌乱,不是行家。

月亮被乌云挡着,脏话迈开条缝,“现在胆子大了,学会反抗了,不教育一下,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少年被猛踹,瘦弱的身躯抖了抖,撞上那个蓝色垃圾箱。

“砰!”垃圾箱翻了,臭气熏天。

寻月梅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两步。此时,看戏和离开,后一个选项占了上风。

脚步刚抬,又听见里头那人破口怒骂:“狗就有个狗样。”

打斗声停了,铁链摩擦的声响在巷子中回荡。

寻月梅回过头,只瞧着少年被人拽着领口,压在那个倒饭的垃圾桶上方。

骂骂咧咧的那人长得挺壮,抬手向后方示意。染着黄毛的那位小弟,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一条链子。

灯光暗得很,寻月梅看不清,只能隐约分辨出是条铁链,型号偏大。

链子不长,结尾处带着两个铁环。

不像正常人带的那种,准确来形容的话,那应该是条狗链。

“旧链子没了,我来给你送条新的。”领头那人大笑两声,抬手就想往人脖子上挂。

几声猛烈的声响,另一个垃圾桶也倒了。有东西滚了出来,撞上寻月梅靠墙的那只脚。

低头看,那是几颗已经烂透了的苹果。

那双棕白色的运动鞋,还是染上了污渍,边上的海绵宝宝刺绣,也染上土路坑里被雨水溅出来的脏水。

铁链声和殴打声蔓延。

寻月梅弯腰,撕掉鞋上的刺绣贴纸。往口袋里塞时,顺手掏出了手机。

手机电筒灯光很亮,铁链声停了。

少年疯狂反抗,总不敌对方力度。链子在脖颈上缠了两圈,拉开一条厚重的红痕。

从天而降的灯光,吸引视线。

寻月梅打着把白伞站在路灯下,像极了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轻笑着朝里头喊:“挺精彩呀,加我一个呗。”

领头那人看过来,恶狠狠的,紧皱着眉头。

寻月梅与他对视着,眼中的情绪被夜色遮挡,瞧不分明。

借着身高的优势,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这个年纪的少年,鼓着一股劲,就看不得居高临下,高人一等的感觉。

领头那人“呸”了一声,撩开被雨水冲刷过的刘海,眼神中满是恶意:“别多管闲事。”

警告对于寻月梅来说是家常便饭,大言不惭的话他听得多了,恰好此时风大,一吹就散了。

雨伞往上抬,一双眉眼清冷,寻月梅嘴角依然带笑,语调却很冷:“以多欺少就很过分,还带侮辱人的,还真不礼貌。”

“怎么?”

领头那人冷哼一声,拽着铁链,把瘦弱的那人,硬生生地从垃圾桶边上拽起来。

“你俩认识?”

零散的碎发被雨水冲刷许久,少年被人拽着后领仰起头,视线撕破雨夜。

打斗之久,可他的神情太过平静。

望过来的那双眼中,没有求救,没有脆弱,没有屈服。

只有坚韧,还拧着一股不服输的狠。

寻月梅对上那双浅蓝色的瞳孔,深邃,神秘,像大海一般。

本以为透过那双眼能看到波涛汹涌,但仔细看,才发现像死海一样,掀不起半点波纹。

他突然想起了收藏许久的那块蓝水晶,晶莹剔透,竟找不出半分杂质。

“不认识。”

寻月梅没转移视线,只是迎着风收起了伞。

雨滴顺着额角滑下,绑好的伞靠着墙。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蓝条纹的运动装,极致的白,在这乌黑的巷子里格格不入。

白要把黑撕开条裂缝,总要染上点污垢。

之前打斗时偶尔传来的闷哼声,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没停下过。

这群人看着挺猛,实际上没能打的。寻月梅脚踩着小弟,还能顺手殴打黄毛。

掐着领头那人的后领扔在墙上时,还能得空,在少年脖颈处取下链子。

那根染上血迹的狗链,最终带在领头那人的脖颈处。寻月梅单手把人按在墙边,链子绕了三圈,猛地往后一拉,窒息感极强。

剧烈运动过后的声音有些喘,靠着领头那人的耳垂。

寻月梅低声警告:“不管你们叫什么?从哪来的?”

领头那人挣扎一番,身后被膝盖顶上来,又撞上墙。

痛呼声还没落下,身后的警告声又传来:“记中前后九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哑着声音的几句辱骂,脏得很。

寻月梅反手给了一巴掌,盯着黄毛:“路上吃屎了?开口这么脏。”

这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黄毛拽着兄弟一瘸一拐地往出走。

领头那人坐在墙边取下脖上的链子,踩着水坑里的污水,站在巷口,回头往里看。

花了好几天才找到的人,就那样坐在那个蓝色垃圾桶边上,偶尔咳上两声。

没来得及细瞧,高大的身影就把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寻月梅轻微抬眼,那人跑得飞快。

巷子里静了,只有雨声落在水坑里的回响,还有几声脚步。

寻月梅半蹲着身子,朝角落那人伸出手。

雨水早就糊住了眼,瞧不清,看不明,模糊得很。可眼前这只手细长干净,手腕上缠着两圈黑链,漂亮得很。

“好脏。”

“什么。”

声音很小,雨声太大,寻月梅没听清,又凑着身子往前问。

少年抬起右手,手背上有刚刚打架时留下的血痕,好几处摩擦出来的伤口,指甲满是沙子。

寻月梅伸过去的那只手,还顿在半空。

宽大的伞面遮住雨,少年的目光再一次从那只白净的手上掠过。

寻月梅换了只手打伞,把右手递了过去。

巷子里挺窄,刚刚打架时,右手撞向墙,摩擦出来两道红痕。

“来吧,我这只手也算不上干净。”

指尖冰冷刺骨,寻月梅拽着人起身。

身影晃动,少年扶着墙,松开手,声音沙哑:“谢谢。”

把贴在脸上的碎发撩开,露出原本藏在刘海下的浅色瞳孔。他打量着眼前人,寻月梅打着一把白色大伞,背着光。

暖黄的路灯光从远处照过来,给周身镀上一层光。

巷子里太黑,他看不清眼前人的五官,只感觉这把白伞在漆黑的夜里太过明艳。

远比路灯刺眼。

在少年小声嘀咕着:“好亮,好刺眼。”的时候。

寻月梅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人。

长得很高,只是太过于瘦弱,浅蓝色宽大的T恤上满是泥土和污水。柔顺的发,顺着雨水贴在额头和鬓角,雨滴顺着眉眼滑落到下巴。

寻月梅抬手,搭上少年的肩,“我扶你出去。”

肩膀抖动,像是有些抗拒,但也没往后躲,就是顿了几秒,应了一声,“好。”

脚被踹了好几下,只能慢悠悠地往外走。

寻月梅虽说扶着人,但少年并没把身躯往他这靠,反而是向另外一边扶着墙,走两步甩一甩脚。

伞很大,足够两个少年遮风挡雨,伞柄上挂着个黑绳子,底部拉着吊坠。

吊坠随着动作晃动,那是个胖乎乎的胡萝卜木雕,很可爱。

抬头才能看见,白色的大伞里头,卡通涂鸦印着一只猫,一只老鼠,还有一只狗。

炸毛的蓝毛猫,狂跑的老鼠,边上几片奶酪。

猫咪后头有个狗窝,边上趴着一只大狗。

几个卡通图案的中央,花边英文勾着。

—“tom and jerry”

“……”

消耗过度,没等走到路灯那,人就晕过去了。

寻月梅眼疾手快,反手甩上背。

等背起来才发现这人有多瘦,没多少重量,他还能腾着手打伞。

这个点打车不好打,他只能打电话给自家司机过来接人。

司机在半边别墅大门那找到人时,只来得及看清寻月梅下巴上的血迹。

慌慌张张地冲下车,才看清背上还有个人。

“小寻,这是咋了?你同学吗?”等帮忙一起把人塞进后座,老张才腾出空追问。

寻月梅没搭话,手心上的温度滚烫,高烧了。

“张叔,先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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