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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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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间,江寒出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田瑾亩笑道:“不需要,你在边上看戏就行。”

他拍拍李崔:“你也别猛地往上冲,李叔不能总给你垫底,凡事得悠着点。”

李崔动动手腕:“我懂,但我实在看他不爽,忍很久了,今天实在没忍住。”

纱布边缘翘起来,贴着手腕的那一块很不舒服,李崔撕开刚包扎好的纱布,把手伸到田瑾亩面前。

田瑾亩把纱布周围整平,绑上蝴蝶结。

李崔有点嫌弃,看一眼就不想再看,摸了一下脸上的擦伤,嘀咕着:“你也不知道早点出来,趁乱还能踹上几脚,至少出气了。”

“……”

寻月梅笑出声:“田家当家主被你给揍了,传出去可不好听,指不定要被笑多久。再加上一条被儿子给揍了,看戏的可就更多了。”

“嫌名声不好听呗。”

李崔哼一声,朝田瑾亩翻个白眼:“以往又不是没干过这事,长大了还怂了?”

“说谁怂?当时被李叔追了两条街,边跑边叫唤的人是你。”

对面两个家伙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子就吵起来。

寻月梅早就习惯,还不忘打开手机,把两人说对方糗事的片段记录下来。

江寒凑过去看:“干嘛呢?”

寻月梅把录好的二十秒内容转进私密文件夹,坦然说着:“录下来,留着以后威胁他们干活。”

打开照片文件夹,找到备注内容,手机递过去。

那是张照片。

照片里田瑾亩和李崔眉眼中还带着稚气,两人蹲在路边,身上全是泥。

李崔脸上的泥巴都干了,苦巴巴地拉着一张脸,边上的田瑾亩头发上都糊着泥土,瞪着大眼睛看镜头。

照片是抓拍,但是很清晰。

抓住了田瑾亩瞪着大眼睛的惊讶,还有李崔嫌弃的眼神。

“这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寻月梅动手指,划下一张。

抓拍被发现,路边的两人起身冲过来,照片模糊,李崔跑了一半摔倒了,田瑾亩转头去抓他,衣服破了。

“那年夏天,我们一起去乡下看李崔的奶奶,这俩家伙骑着自行车摔坑里去了。”

寻月梅翻照片的动作很慢,确保江寒都看清了,才翻下一张。

“这也是那年,李崔学摩托车,偷了李叔买的车子,然后撞树了……李叔追着他揍,跑了两条街。”

寻月梅把肆意妄为的少年期分享给江寒。

江寒不需要别人拯救,但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就像今天,寻月梅也有能力让李崔出门,同时也能过来田家。

但他还是专门告知江寒,让他走一趟。

这个年纪的少年交朋友很简单,但能交到知心义气的很少,能交到真心以待的更少。

友情要走得更长远,需要维持,也需要真心地付出。

寻月梅很清楚地知道,虽说现在四个人表面天天会在一起,有什么活动都会拉着江寒。

但田瑾亩和李崔更多是因为寻月梅的缘故,其次才是因为江寒本人。

寻月梅要把这一点扭转过来。

江寒首先是江寒,其次才是寻月梅的“朋友”。

看了十几张照片,寻月梅直接把手机塞进江寒手里,整个人侧着身,头靠在江寒肩上。

江寒没再往后翻,照片停留在三人的合照,他关灭屏幕:“我一直就好奇,你们三是一起长大的?”

“也不算,他俩同一个大院里出来的,我初中才认识他俩。”

寻月梅简单说两句,管家推着老爷子从接待室出来,他率先起身,拉了一把江寒。

“之后跟你细说。”

午饭终于上桌,老爷子坐在主位,田瑾亩和启立慕一左一右坐在老爷子边上。

叶璇得到允许上桌。

却和田少轩一起坐在末尾的位置。

得到了想要的,却没有得到尊重。

老爷子和启立慕聊天,时不时问下小辈的学习状况。

“方才就想问了,这位是?”

老爷子看着江寒,只感觉有些眼熟。

江寒放下筷子,坐姿端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您好,我叫江寒。”

“江寒?”

老爷子重复一句,终于想起了人,笑着说:“江家孩子啊,我和你爷爷也算好友,和小寻一起叫我爷爷吧。”

江寒乖巧地喊:“田爷爷。”

“哎!”老爷子笑着答应,时不时把目光投到江寒身上。

午饭结束后,田少轩拉着叶璇迅速离开。

老爷子很喜欢江寒,喊人去茶室一起喝茶,启立慕也去陪老爷子下棋。

临走前江寒看向寻月梅。

寻月梅朝他点了下头。

田瑾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圈,才起身往外走。

休息厅,李崔抱着一盘草莓,咬着草莓蒂看走廊外头的两个身影。

寻月梅和田瑾亩并肩而站。

外头的天暗得很,刮起了风,似乎要下雨。

“上次你说先暂停的事,要不要提上日程?”田瑾亩靠着窗台问。

“你们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短,性子也差不多了解透了。”寻月梅侧头看田瑾亩,“江寒是有点呆,但不是笨。他性子温柔,对外界的感知很少,所以才会觉得有时候淡淡的。”

田瑾亩笑道:“我知道。”

他捏着窗台上的栀子花瓣,晃了下头:“我没说跟他做朋友不舒服,我只是觉得他太干净了。”

“不怕查到问题,就怕什么都查不到,太过于干净,本身就是一种问题。”

这话寻月梅自然是懂。

他刚开始不知道江寒的生长环境,现在大概了解了,也能了解到江寒性格形成的原因。

圈子里很少有这么干净的人。

十几岁的少年本应该是透亮清澈的,可这份干净放在世家里却是最难得。

李崔和田瑾亩,也算是门户大院里最受宠的小辈,想要什么伸个手就有人送上来。

过节收礼时,随随便便就能拿着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当红包。

他们这些人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缺,但其实露出来的笑都没几个真诚的。

讨好、献媚、夸赞、顺从,在成长环境中随处可见。

可因为这样,真诚才会显得更加的难能可贵。

窗户被推开,寻月梅顺着半开的窗往里看,李崔依然坐在沙发那,吃着草莓刷视频。

因为手上包的纱布不好往下划,于是就用下巴,导致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拱着。

李家在圈子里算是个搭桥的,为人处世要面面俱到,打好关系,方便牵线搭桥。

李崔是独生子,可大户大院,总归要时不时面对点试探,慢慢地就养成见人说人话,见人说鬼话的调调。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跟身边的人打好关系。长久以往,也养成了他特别外向的性格,为人义气,有事就上。

这也是李崔在学校里朋友多,混得来的原因。

田瑾亩靠在窗台栏杆那,皱着眉接了个电话,似乎是推销的,说两句就挂了。

和李家不同,田瑾亩家庭环境淡漠,母亲因为身体原因早早离开,父亲不爱他,四岁起就丢到了老宅。

数不清的私生子一个接一个。

他从小孝顺田老爷子,凭着老爷子的喜爱,坐上最受宠孙辈的位置。

可是想和他抢东西的人太多,他举步维艰。

田瑾亩从小到大就很优秀,成绩拔尖,为人处事方面是田家老太爷亲自教的,挑不出毛病。

田瑾亩和李崔在老宅相识,一起打架,一起滚泥巴。

初中时这两人主动靠近,寻月梅一开始就知道,田瑾亩是奔着他来的,李崔也是在帮忙。

两位小少爷,上面的贵族学校随便就能进,非要去个普普通通的初中,也就是想和他拉点关系。

田瑾亩终于放过栀子花,两片摧残已久的花瓣落地。

他摩擦着指腹上的花粉,轻声开口:“我肯定是信江寒的,但是成长环境已经让我们已经习惯防备。”

边上没搭话,田瑾亩转身看人。

寻月梅站在两米远的门檐下,外边飘起细雨,风吹着雨往门廊下刮。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茶室的窗口,窗户开了个细缝通风,偶尔有谈话声和笑容传出。

老爷子似乎输了一盘,启立慕淡雅的语调缓缓传出,似乎是看上了茶室的青瓷杯盏。

“您能割爱?”

老爷子大笑两声:“你这小子,平时也没见你跟我客气,拿去吧,拿去。”

田瑾亩听见启立慕叫佣人把茶具包起来,他无奈摇头,慕叔真的是,连吃带拿的。

启立慕回来没多久,再过段时间也该回美国了。

寻月梅依然站在门廊侧边,田瑾亩看着他,寻月梅站姿懒散,完全没有启立慕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田瑾亩恍然想起了寻孜阳。

寻家。

三辈里的孩子太争气,家里那几尊阎罗佛,稍微跺个脚,圈子里都要抖三抖。

可都说,那是阎罗佛,不是谁凑上去露个脸,打个招呼,能得上几分面子的。

级别稍微差点,费尽心思混进活动场里,说不定连人都见不着。

家中最小辈的寻月梅,从出生起就是个香饽饽,周岁那天举行生日聚会,堆积成山的礼品换成人民币存银行。

光靠着利息,他下半辈子就算昏天海地,都能混吃等死。

寻家孩子从小要懂得筛选,留下能用的,丢掉垃圾。能利用的要多留会,耍心眼的要扒层皮。

这些东西,寻月梅七岁就学会了。

李崔和田瑾亩抱着目的性接近,但相处起来很舒服,笑容是真的,朋友之间的情感是真的。

这么些年来,但凡有事,三人都愿意帮彼此垫后。

寻月梅也愿意处着,毕竟成长是需要朋友的。

对于江寒。

雨天的相遇可能是场意外,可后面转学生、同桌,时雨青的特意交代,都好像是早早安排好的。

所以从一开始,试探、观察、想试图找到矛盾点。

可江寒从容淡定,不懂得什么为人处世。

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和同班同学拉近距离,一天到晚话都说不上几句。

寻月梅实在想不出,圈里哪家能挑出个像江寒这样的,没经污染,像只兔子,放进狼堆里只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刚开始纠结是有人派过来的,到最后,他不想查,也不想管了。

细雨没飘多久就下大了,李崔在里头喊着让他俩进去。

田瑾亩转头应一声,又看寻月梅,靠近后伸手拍了下肩:“行了,别想太多。”

“我知道你的意思。”

寻月梅把手收回来,掌心被雨水淋湿流下水痕,他甩了下手说:“我拴着绳子呢。”

信任多难。

田瑾亩和李崔从小相识,到现在为止,人生也有80%的时间都是一起的。

他们的信任已经形成默契。

寻月梅不一样。

寻家人不说信任,防备是他们从小就要拴的一根绳子。

“跟着心走。”

田瑾亩说:“我们都输得起。”

寻月梅笑了一声:“谈生意,我当然是输得起。”

他侧头看田瑾亩,眼里闪过不明的光,眼帘微闪,浅笑着蹦出一句:“那如果是感情呢?”

田瑾亩愣了,半晌后,他看寻月梅的眼神不明,意味深长开口:“兄弟谈义气。”

寻月梅迈腿往茶室玻璃窗那走,江寒就在窗边坐着看老爷子泡茶。

边上的窗被人敲了两下,江寒侧头对上寻月梅弯弯的眉眼。

他递去疑惑的眼神。

寻月梅手还停留在玻璃上,眉眼带笑,说得直白,眼神也很直白,

“谁想跟他做兄弟?”

田瑾亩听见寻月梅开口,丝毫没避着人,依然直面地盯着江寒。

“我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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