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的苹果在祭坛上渗出棕褐汁液,像一滩干涸的血。
赫敏蜷缩在废弃的占卜教室,指尖抚过《魔法本源考据》的残页,书脊上的镀金标题正片片剥落。
羊皮纸上的咒语名单又短了一截,“荧光闪烁”四个字在晨光中化为齑粉,扑簌簌落在她沾满泥浆的靴尖。
金妮倚着水晶球支架,婚戒碎片在掌心烙出焦痕。
她尝试用绷带缠紧哈利渗血的手腕,但布料刚触及皮肤便莫名碳化,碎成黑灰。“连治疗咒都失效了……”她哑声说,将最后半瓶白鲜香精倒在伤口上,药液却像触到滚烫的铁板般嘶叫着蒸发。
禁林方向传来玩家的狂笑。乔治独臂吊在窗框外,窥镜映出“死神之镰”的徽章在树影间闪烁。
黑袍玩家们正用链锯剑劈砍打人柳,木屑纷飞中,树干渗出暗红浆汁,在地上汇成扭曲的如尼文——“代价已至”。
“该转移了。”赫敏合上残破的书册,封面烫金的蛇形纹路在她掌心留下灼痕。
罗恩用断杖撬开地板暗格,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那是弗雷德从前藏在扫帚间的密道钥匙,如今沾满干涸的糖浆。
纳威沉默地背起毒牙布包的残骸,腐蚀液从缝合处滴落,在橡木地板上蚀出蜿蜒的沟壑。
密道入口的石像鬼被替换成玩家傀儡。
乔治的笑料炸弹只剩空壳,他掏出最后一把滋滋蜜蜂糖,糖纸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赌一把。”他将糖粒塞进傀儡的关节缝隙,生锈的齿轮因甜味剂短暂卡顿。
哈利趁机将钥匙插入锁孔,铰链转动的吱呀声惊动了巡逻队。
“发现反抗军余党!”玩家“冰霜魔女”的机械音刺破寂静。
冰锥如暴雨般射向密道口,金妮甩出缴械咒,红光却在触及玩家前被反咒手环吞噬。
纳威的毒牙布包掷向冰墙,白烟与寒气交融爆炸,气浪掀翻两名玩家,但更多的黑袍身影从硝烟中浮现。
逃亡中,赫敏的魔杖突然迸裂。杖芯的独角兽毛飘散在空中,像一缕银色的叹息。
罗恩拽着她撞进岔路,断杖在石壁上刮出火星,勉强照亮前方塌陷的隧道。
乔治的窥镜映出玩家ID“暗影暴君”的全息投影——他正用链锯剑劈开石壁,锯齿绞碎古老的防护符文,碎屑如星尘般坠落。
打人柳的哀鸣穿透地层。
众人逃至密室时,纳威发现毒牙布包的腐蚀液正逆流回渗。
幽绿液体爬上他的手臂,在皮肤上刻出与契约碑文相同的纹路。“它在……反噬……”他跪倒在地,龙皮护腕被蚀穿,血肉与毒液交融成紫黑的浆汁。
赫敏徒手去扯布包,掌心瞬间被灼出白骨。
玩家的脚步声在头顶轰鸣。
金妮撕下裙摆浸入药液,缠住纳威溃烂的手臂。布料在触及伤口的刹那燃起青焰,她却死死按住,直到火焰被血浸灭。“撑住,”她声音嘶哑,“卢娜说夜骐会指引我们。”
密室突然剧烈震颤。契约崩坏的反噬席卷而来,石壁渗出暗红液体,在空中凝成血泪般的雨。
哈利挥动残破的魔杖,杖尖却只迸出几点火星,在血雨中转瞬即逝。
乔治的窥镜炸成碎片,镜框上的发条老鼠零件滚入血泊,齿轮在黏稠的液体中艰难转动。
“去天文塔!”赫敏嘶吼。众人撞开生锈的铁门,狂风裹着血雨灌入高塔。
玩家们的侦察傀儡在云层中盘旋,复眼锁定他们的身影。
罗恩用断杖卡住齿轮装置,塔顶的星象仪在摩擦声中缓缓转动,生锈的铜环擦出火花,暂时干扰了傀儡的扫描光束。
金妮的婚戒碎片突然发烫。她将残片按在星象仪基座上,绿光从裂缝中迸射,激活了尘封的防护阵。玩家们的死咒被光幕阻隔,但反噬的能量同时撕扯着她的神经。
鲜血从她鼻孔涌出,在嘴角凝成褐色的痂。“坚持三分钟……”她牙龈渗血,婚戒碎片正将她的生命转化为屏障能源。
纳威的毒牙纹路已蔓延至脖颈。他踉跄着走向塔缘,将腐蚀液倾倒在齿轮链上。白烟吞没了上升的玩家傀儡,但毒液同时蚀穿了他的靴底。
赫敏想拉住他,却被气浪掀翻在铜环旁,手肘撞上黄道十二宫的刻痕,鲜血染红了双子座的星标。
屏障碎裂的刹那,乔治独臂攀上风向标。他掏出弗雷德的遗物——一枚锈迹斑斑的烟火筒,引线用糖浆浸透。“这次谢幕得华丽点……”他咬断引线,火光窜起的瞬间,窥镜残框映出弟弟虚影在肩头轻笑。
爆炸的气浪将玩家掀飞,天文塔在轰鸣中倾塌。
哈利拽住金妮下坠的身体,婚戒碎片从她指间滑落,坠入血雨深处。
纳威在碎石间抓住赫敏的手腕,毒液与血水交融,在两人手臂上烙出相同的如尼文烙印。
黎明降临时,废墟中只剩残破的星象仪铜环在风中呜咽。
玩家的回收光束扫过战场,将反抗军的血迹转化为数据流吸向云端。
金妮的白裙碎片挂在打人柳枯枝上,在晨光中飘成苍白的幡。
赫敏跪坐在瓦砾间,掌心握着半截魔杖。
晶屑从裂缝中漏尽,最后一丝银光消散时,她听见遥远的钟声——那是霍格沃茨大钟的残响,在彻底崩坏的魔法本源中,敲响了最后的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