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容仪一直催促着清容同床共枕。
清容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怕什么,我真的不是断袖啊!我绝对不碰你!真的!信我!”容仪信誓旦旦道。
“你是不是断袖关我什么事,我睡不睡觉又关你什么事?!”清容反驳道。
“哎呀,你脚腕有伤,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呢!”
“这伤跟我睡不睡觉又有什么关系?”
容仪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懂了,你就是怕我碰你!”
说着,容仪扯下自己头上的发带,塞给清容,两只手并在一起,一同递到她面前,道:“你把我手绑上,绑死结!这样子我就没办法碰你了!”
清容拿着发带,看了看容仪,又看了看发带,扶额,内心道:这哪跟哪啊!
但清容还是用发带把容仪的双手捆住了,也如她所愿,是个死结。
看着她双手无法挣脱开,清容满意地笑了,容仪自己也满意地笑了。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
清容扯着容仪的衣领,将她推倒在床上。
容仪正开心的时候,一张被子迎面盖了下来,周围瞬间变得漆黑,还听见清容远远地说了一句话。
“晚安。”
瞬间她就不开心了。
容仪挣扎地喊道:“你骗人!你骗人!白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清容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那杯还没喝完的热茶,静静地看着容仪闹,缓缓地说了一句:“我可没答应你。”
容仪掀开被子,坐起身愤恨地看着清容,委屈地喊道:“你骗人!”
清容撇了撇浮沫,轻轻吹了吹热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喉,眼皮都不带抬的,缓缓开口道:“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容仪一时急了,威胁道:“你不过来我就哭!”
清容放下茶杯,单手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道:“随便你。”
就在她说完的下一刻,容仪还真的仰起头哭了起来。
“呜!欺负人!啊!欺负人啊!”
不过都是只打雷,不下雨。
清容翘起二郎腿,无趣道:“没吃饭吗?哭大点声。”
容仪也算是给面子,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加卖力了,还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还没哭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了,外面的人边拍门边破口大骂。
“他娘的!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哭丧呢这是!”
“……”
完了,扰民了。
容仪丝毫不畏惧,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道:“关你什么事!滚回去睡你的觉去!”
清容示意让她闭嘴,自己缓缓起身去开门给人道歉。
刚开门,门外的人就指着她鼻子大骂道:“你他……”
没骂个完整,来人就停下了嘴,指着清容结巴地喊道:“老老老老板!”
清容不悦地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体态丰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金钱的铜臭味,油腻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惊吓。
原本开门前还有一丝歉意,但开门后一只手直接快戳到脸上了,顿时歉意全无。
清容皱眉,冷声道:“你再指?”
来人连忙把手放下,掐媚赔笑道:“老板,真的没想到你会来。”
这会儿清容也认出了他是谁,忘记叫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在他手上买了一家酒楼,好像就是这家。
你说巧不巧!
清容赶忙问道:“掌柜,还有没有空房间?”
掌柜面露难色道:“老板,没,没了,今日小店生意意外的好,都住满了。”
清容道:“算了,没事了。”
掌柜点头哈腰道:“哎,好,老板早点休息哈。”
刚转身准备走,掌柜又退了回来,面露难色说道:“那个,老板可不可以让你家小孩小点声啊,就,有顾客投诉了,这我有点难做啊,还请老板体谅体谅。”
“行,我知道了。”
关上门后,清容从腰间掏出银针,往其中注入灵力。
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东西,抬眼一看,也不知道容仪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
看到她指尖泛着蓝光的银针,容仪委屈巴巴道:“你又想扎我!”
被发现了。
清容收了银针,皮笑肉不笑道:“没有。”
“你笑得好假。”
“……”
眼见容仪又要开始嚎啕大哭,好在清容眼疾手快迅速踮起脚伸手捂着了她的嘴,在其耳边道:“别哭了!好歹是一宗之主,你能不能要点面子!”
容仪被捂着嘴,说不了话,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了些清容听不懂的。
清容也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可是一松手,她又大喊大叫,没办法,只能一直捂着她。
容仪比清容高了半个头,导致清容捂着她的时候,她是被迫向后弯着腰的。
“唔!呜!呜!”
也不知道是委屈的原因还是什么,容仪目光一直看着清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流到了清容的手背上。
讲真的,清容心里有点嫌弃。
“你,别出声,我,松手,行不行?”
容仪用力点了点头。
松手后,容仪倒也老实,脸上带着两行泪痕,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清容。
因为方才一阵挣扎,衣领有些松了,外衫顺着肩头滑落,露出雪白的中衣,而且双手又被绑着,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给欺凌了。
清容伸手把衣服给容仪拉了回去,就当手要触碰她的脖颈处时,容仪一个侧身躲开了。
“白兄,你为什么又要给我扎针!”
被发现了。
银针就夹在清容的指尖,只要她的手触碰到想要的位置时,银针就可以扎下去。
可是偏偏被发现了。
清容悻悻收了银针,心想:这醉鬼挺机灵。
容仪紧咬着下唇,目中含泪,目光死死地盯着清容,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清容无奈,拉着容仪双手间的那根发带,把她往床上扯。
“睡睡睡,老实点,别哭了行不行,好歹是一宗之主,我也是你死对头的门派,就不怕我肆意宣传吗?让你在仙门百家面前抬不起头。”
容仪认真道:“那我就把你带回容氏,不让你回去,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清容沉默了片刻,道,“直接杀人灭口不是更省事?”
说完这些,她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了一巴掌,这不是就叫人杀自己嘛,话又不过脑子。
容仪却道:“我不舍得杀你。”
清容问道:“哦?为什么?”
容仪笑盈盈道:“不知道,就是不会杀你。”
到了床边,清容让容仪躺进去,自己睡外边。
灯灭了之后,屋内一片寂静,除了窗外的月光能够照射进来,就没有一丝光亮了。
容仪侧躺着,面朝向清容。
清容则是仰面朝天躺着。
毕竟,侧着躺面朝着容仪,感觉奇怪,背对着容仪又觉得危险,那就只能正面朝上。
忽然间,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热流,清容侧过头看到容仪被绑着双手正在给她传灵力。
“你这是干嘛?”
红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掌心发出,形成一道光没入她的手臂里,遁入经脉之中,在体内运转。
“你腿上有伤,我帮帮你。”容仪半眯着眼说道,显然是困了,说的话都饱含着困意。
清容皱眉问道:“你不是没有多少灵力了?”
“比你多。”
“那你还说没多少了?”
“恢复回来了。”
“……”
“对了,白日时我在山间的时候捡到了一个乾坤袋,蓝色的。”
“你前面为什么不说?”
“刚刚想起来。”
“乾坤袋在哪?我看看是不是我掉的。”
“在我怀里,白兄你摸摸。”
“……”
为什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清容撑起身子,再次“忍辱负重”把手伸到容仪的怀中摸索了一番,这次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布袋来。
借着灵力的光一看,还真的是她掉的那个。
“这个乾坤袋是我的。”
“哦?你喊它它会答应吗?”
也不知道容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清容抬起头瞪了她一眼,但还是真的喊了一句。
“乾坤,说句话。”
话音刚落,只见乾坤袋的袋口张了又合,一个奇怪的声音随之响起。
“好的,主人。”
这场景把容仪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看向清容,笑着称赞道:“厉害。”
“现在你信了吧。”清容没有表现得很得意,但声音出卖了她。
容仪换了一只手给她输送灵力,依旧是笑盈盈地看着她道:“我没有不信你。”
清容平躺回去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白兄。”
“……”
“白兄。”
“……”
“白兄!”
“干嘛?”
“没,你睡了吗?”
“……”
“白兄怎么不理人啊。”
清容睁开眼睛,侧过头瞪了她一眼,道:“你有病?”
容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要不给我看看?”
清容转过头,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问道:“为什么戴假面?”
容仪轻笑道:“长的丑。”
听着像是无所谓,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清容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问道:“让我看一下?”
“我不敢。”容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怕吓到你。”
听到这句,清容沉思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以前。
小的时候,跟着墨旱莲云游四海,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疾病,也有很多关于面相上的。
最让她感觉到慎人的是,一名外邦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有密密麻麻许多小洞,小黑点,可怕的是每个小洞里面有东西在动。
墨旱莲拿着由两片竹简做成的小夹子,从那小洞里面夹出来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黑虫。
脸上的黑虫全部用小夹子夹了出来,足足有一个小碗之多。
这让年幼的清容反胃了很久。
而且听墨旱莲所说,那名外邦男子脸上的虫洞,无法愈合。
一想到这,再想到那张脸,清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在书中看到这么一句话,鲛人皮可治人之肤,你要不考虑一下去天山下抓只鲛人回来?”
容仪像是很感兴趣,有些激动地问道:“真的吗?我正巧前些日子在天山下的冰泉里抓了只鲛人回来。”
感情这巧的啊!
清容疑惑道:“你去天山干嘛?”
容仪老实交代道:“采雪莲,给我心上人当聘礼,不过万年雪莲真的难寻,在天山上待了三天,差点把我吹疯了。”
天山万年雪莲?!一颗可抵三城池的万年雪莲?!
清容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她感叹道:“你这心上人,真金贵,该不会是王公贵族吧?”
提到自己心上人时,容仪眼中好像有光一样,目光炯炯似星河璀璨。
容仪道:“是金贵,但她不是王公贵族,也是仙门百家的人,礼不贵点我怕娶不到,而且她也说过,若真的要娶她,聘礼必须要有这个,不然她不嫁。”
清容再次震惊,心想究竟是那个被宠坏的小姐狮子大开口啊!
也好在容仪真的愿意去给她采,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绝配?
这时,容仪突然反问道:“我听闻清氏不允许弟子随意下山的,白兄你是要去哪?”
清容想了一下,答道:“去天山寻鲛人。”
容仪问道:“为什么?”
清容有些不耐烦道:“鲛人会幻做心中人的脸,我养一只睹物思人不行啊?”
容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