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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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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看我?

谢长厌注意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视线。

队伍跑过,他看向对面。

一个全身被黑袍覆盖住的人,头顶还趴着个奇奇怪怪的蛙虫,圆鼓鼓,馒头似的。

黑袍人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云朵朵挤挤谢长厌:“我去,怪渗人的。那人好像在看你诶。”

林泉之:“对面不是搬空了吗?”

云朵朵:“啊。好像是听说最近会有新人搬来,这就是才搬来的人吗。他什么时候搬来的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泉之:“……你不要讲得好像鬼故事好吗。”

黑袍人忽然开口:“晚上搬家的。”

听见这声线,云朵朵吃一惊:“女的?”

谢长厌皱眉,大晚上搬家不像正常人能够做出的事来,还有这声线也太古怪了,僵硬的像是在故意模仿女子腔调。

黑袍人不语,似乎又深深看了谢长厌一眼,这才转身回房去。

*

云朵朵将打听好的消息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新来的黑袍人并非新生,而是不知大了多少届的前辈,听说课题没通过,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毕业,为人作风颇为古怪,没人愿意跟此人一起,所以就被独自发配到这儿了。

谢长厌也挺认同这个前辈的古怪。

昨天说话还是女声,第二日碰面就变男声,上午开口声音像是个快厥过去的暮年老头,现在的动静又令两人都怀疑对面住了个八岁小孩儿。

有时候,谢长厌都怀疑此人的本体是头顶的馒头蛙。

黑袍人从头到脚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也不露面,只有名字倒挺正常,名叫叔绥。

云朵朵还在想着要不要把馒头蛙抓过来严刑拷打一番。

谢长厌已经进入梦乡了,醒来一身冷汗,梦里总有人盯着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谢长厌就明白自己的梦魇从何而来了。

叔绥总是有意无意地与他偶遇,谢长厌给地里浇水的时候,叔绥就在对院嘎吱嘎吱钻井;谢长厌在复习功课,叔绥就指挥馒头蛙作应声虫;谢长厌在啃着烤鸡腿时,叔绥就站在对面肚子咕噜噜响。

谢长厌:“……”

他递出蘸满蜂蜜油光水亮的鸡腿,“你要来一个吗?”

叔绥移形换位一般摸过鸡腿,转眼回到了院子里,背着谢长厌埋头啃了两下,打了个满意的饱嗝。

要不是知道叔绥是彻头彻尾的祝苏者,谢长厌都要怀疑他施展了什么瞬移的法术。

以谢长厌的眼力,竟然也根本看不清叔绥是如何出手如何行动的。

叔绥的黑袍仿佛能够隔绝他所有的观察,应当也是叔绥自己特制的衣袍,将【理】全都隐藏。

谢长厌上课不在院子里时,据云朵朵讲述,叔绥就一直缩在屋子里不出来,除了太宅,没什么大毛病。

言外之意,叔绥就是只对谢长厌感兴趣,只会在他回到院子时疯狂窥视他,演都不演的那种。

谢长厌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枚跟踪狂,内心隐隐开始烦躁。

就在这烦躁快要达到巅峰时,啪,一根火柴丢进来了。

啊——

对院发出惨叫声,音色破碎,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云朵朵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谢长厌也醒来,发现了不对劲。

往常暖和的被窝一角,今晚变得凉意非凡。

那是谢长厌在不动明王的尾巴狂扇明示下,为其专门留的睡觉地方,基本上谢长厌不醒,它也绝不会醒来离开。

可现在那个专属睡窝,空荡荡的。

谢长厌终于明白了,每回与自己同时出现的,还有喜欢趴在他肩上的不动明王。

叔绥盯上的不是他,而是不动明王!

*

两人直接将对院的破门踹成破铜烂铁,绛云伞直捣黄龙,准备给这个心怀不轨的前辈捅个透心凉。

两人杀气腾腾闯了进去,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无处下脚。

每隔半步都堆满了东西,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宝仪器,谢长厌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叔绥是如何能在屋子里存活的。

想来叔绥总是馋吃的,是因为他一不去食堂,二是这儿根本没地方给他做饭。

叮里哐啷,云朵朵撑开绛云伞将谢长厌挡在伞下,扛住了掉下来的什么斧头凿子等诸多工具,灰尘呛得大家睁不开眼。

迷蒙之中,看见一抹黑袍宽袖如老母鸡似的扑扇翅膀,虚弱道:“救,我。”

还有只馒头蛙的声音,清脆叫道:“呱。”

待仔细一看,叔绥被满屋的器具炉鼎压在最底下奄奄一息,不动明王踩在最顶上,嘴里还叼满了新鲜肉串。

谢长厌&云朵朵:“……”

两人将土坡似的杂物东西都掀开,将叔绥拉了出来,盘问道:“说,为什么要用肉引诱不动明王。”

叔绥像是受了伤,声线如御剑飞行穿山越岭般忽上忽下道:“呀,它还有名字啊,不动明王,不应该叫黑黑或者豆豆之类的吗?”

谢长厌:“前辈,我把你打成豆豆行不行?”

叔绥自觉武力在两人面前会秒成渣,坦白道:“直觉,它是超越创物的存在。”

谢长厌心一跳,短短时间里,叔绥已经勘破不动明王的本质了?

大家都只当不动明王是个能变面具又能变武器的活宝,还不知道它是个会吃掉谢长厌的诡物。

云朵朵细问道:“什么意思?虽然它脾气不好,但确实可爱,也没必要这么玄乎吧。”

谢长厌紧盯着叔绥,看他准备从嘴巴里蹦出什么来,似乎感应到了谢长厌在想什么,不动明王慢慢从上方飘下来,影子在光亮中拉长变形,似乎就要将黑袍也融合在一起。

叔绥两眼发光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不都没抓住它吗,我本来想抓了它,解剖开来仔细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能获得些灵感,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东西出来。”

谢长厌:“……你想剖开它?”

云朵朵:“你丧心病狂啊,对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你也敢下手?”

不动明王啪地一尾巴扇在叔绥脸上,似乎差点就能扇出个大回环。

叔绥声线带着扇得牙掉的痛感嗷道:“我又不是不还,我剖完了会再给它缝回去的,保证原封不动地还你就好啦!”

馒头蛙第一次离开了叔绥的头顶,跳在了一旁倾倒的炉鼎上方。

云朵朵不再犹豫,撩起袖子,对谢长厌道:“我实在忍不了了,先打他一顿再说吧。”

谢长厌已经率先一拳揍了上去,两人拳脚打踢,叔绥的黑袍愣是一点都没扯下来。

打得累了,两人坐在瘫倒在地反省的叔绥身上喘气。

骨头,血肉,触感一点都不像人体,谢长厌忽然莫名猜想,叔绥现在这具身体不会也是把自己解剖了后重新组装的吧。

他甚至脑补出画面,每日早上给自己更换人体零件的叔绥,咦嘻嘻笑着拿起个仿人喉管,发出诡异的青蛙声音。

谢长厌开口道:“你是课题不顺,才想找此机会研究,好让自己毕业吗?”

叔绥闷闷道:“毕业算什么。我创造出了灵鹤后,修行却不得精进,再也无法创造出别的灵物。这是对祝苏者来说最大的耻辱。”

云朵朵惊讶道:“哈?灵鹤居然是你创造出来的!”

叔绥正要得意:“哪里……”

谢长厌又给他个暴击:“那你都留级多少年了。”

咚的一声,叔绥又头磕在地:“我们能不提这个了吗……”

谢长厌环顾一圈,眼尾一挑:“这都是你做出来的,你很擅长造物?”

叔绥提不起劲:“还好吧,什么都会一点。”

云朵朵抽出压在柜子下垫脚的刀剑,念着上面的铭文:“狂雷霸刀……碧海潮生剑……我天,这这这是那些人人皆知的名刀名剑吗,你居然能够复刻出来?!”

叔绥纠正道:“这才是初版,按顺序来讲,他们拿走的才是仿版。”

谢长厌又倒出烂洞葫芦里的发霉丹药,“这是什么?”

叔绥闭上眼不想看那丹药的样子,可怜道:“我给自己炼的辟谷丹,能够保我不吃不喝,也不会影响自己身体机能运转,但太难吃了,你们那儿还有鸡腿吗,上次甜的不错,这回有麻辣的吗?”

云朵朵不敢相信:“辟谷?这个理论被提出来以后,一直就没被证实过完全可行,最长记录是三尺学院的柏明心,但他最多坚持三个月,还补充了水。你居然靠这个丹药就能成功?”

叔绥不允许有夸大事实的存在:“我纯靠吃这丹也不行,难吃得容易出现幻觉,让我想把鼎也啃了,我还得需要蛙蛙为我清心静气。”

叔绥弹了个舌:“唱,铃儿响叮当。”

谢长厌和云朵朵石化在地,看馒头蛙一鼓一鼓地认真呱呱叫起来,还真在唱着什么奇奇怪怪的曲子,仿佛真有“叮叮当”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没听过此等曲子,更没听过蛙虫能发出这种声音。

谢长厌看一圈,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比如什么只要一丢就能释放随机浓缩法术的弹珠法宝,缺点是方向也是随机释放。

谢长厌总结了一下:“所以,你是个铸器一流、炼丹一流、驭兽一流的三流前辈,外加音乐下流的变态。”

叔绥总觉着谢长厌夸赞人的同时又夹杂难听,但找不到话反驳,只能吐露心声道:“这些都是普通东西,没意思。”

“我想要创造的是……你们能懂吗,就像烟花嘭啪一下子炸开的那种东西。”

叔绥的声音在黑袍底下满是不甘心。

谢长厌想了想,良久道:“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帮你嘭啪炸开,但我有个提议。”

叔绥开心道:“你果然同意把不动明王借我剖剖……”

云朵朵一脚踩在黑袍头上。

“这个你先别想。”谢长厌:“我们不妨,就先从你的灵鹤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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