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双双窝在客厅,日头西斜,乔煦宁刷着手机,刷到一篇电影推荐。
她推了推周之逾:“看电影吗?”
于是拉上窗帘,营造出电影院的昏暗场景,好戏开场。
在看简介的时候,乔煦宁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如此暧昧纠缠的故事。
她也丝毫没有预料到,播到一半的时候,竟然会有大尺度的亲密戏。
那会儿她正挨在周之逾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半走神的状态。
等她回过神,女主角已经衣衫半脱,乔煦宁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衣摆。
可惜这个角度,看不到周之逾的神情。
她身旁的这个人,好似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只安静地盯着屏幕。
乔煦宁有些心虚,挪了挪身体,重新坐正,心思却放了一半在周之逾身上。
她就这样,半走神半集中的,看完了这部电影。
等到屏幕上开始滚动演职员表,她却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宁宁?”
“嗯?”
乔煦宁愣了一下,才起身去拉窗帘。
如期中的光亮没有光临,窗外也已是黑暗一片。她走到一旁去开灯:“饿了没?我去做饭。”
“好。”
晚上她们一向吃得比较简单,两碗面很快端上桌。
乔煦宁夹了一筷子,嗦了一大口,眼神落在周之逾身上。
她真是被程圆圆那句“勾引”下了咒,总是无意识地便开始盯着她看。
等周之逾发现,眼神将将扫过来之际,又飞快地挪开。
毕竟,“做贼心虚。”
如此几次反复,周之逾已经吃完了,乔煦宁碗里还剩下大半。
再结合她这天的反常,周之逾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宁宁,你好像有话要说。”
结果,还是被抓包了。
乔煦宁哪里好意思说这些,忙摇头:“没有。”
周之逾却不信,追问:“是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哐当”一声,筷子掉进面碗里,溅起面汤。乔煦宁顾不得擦,忙起身到对面。
“你怎么会这样想?”
抽了纸巾,周之逾低头替她把手擦干净,认真道:“很少有事会让你这样欲言又止。”
乔煦宁仍在消化,周之逾的解释追了过来。
“而且,我第一次谈恋爱,肯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宁宁,你说出来,我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这些话,在乔煦宁意料之外。她不知道自己先前对周之逾的那些“控诉”,竟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明明周之逾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不需要做任何改变。
“对不起之逾,没有任何需要你改变的地方。你不知道你有多好,是我给了你需要改变的错觉。”
“不要道歉。两个人一起生活,本来就是需要磨合的,习惯、处事不同,这很正常。”
乔煦宁盯着她:“那你说说,我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
被反将一军,周之逾愣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你也做得很好。”
而乔煦宁心里那点儿弯弯绕绕,却没那么轻易被揭过。
她的好姐妹程圆圆打来电话询问:“怎么样?”
乔煦宁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没怎么样。”
“哎呀小乔你不行啊。”
乔煦宁摔了抹布,怒道:“你再说!”
对面哈哈大笑两声,挂了电话。
两口碗的量,乔煦宁愣是在厨房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她拐进卧室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发现周之逾已经先一步躺好了。
她倚在床头,黑发透亮垂在胸前,眉眼低垂,静得像幅画。
床头的灯光孜孜不倦地为这幅画,缀上最勾人的光。
透着无声的邀请。
乔煦宁转身进了浴室,像下了某种决心。
这一次,她洗得比以往都要久。
出来的时候,把浴室的吹风机也带了出来,她走到床边,软软地撒娇:“之逾,你帮我吹好不好?”
周之逾自然应允。
乔煦宁调整了姿势,坐在床边。
面前没有镜子,她没法看到周之逾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到。
温柔如水,四个字足矣。
不知是不是热风的作用,房间温度在升高,连带着两人身上的香味也都被激了出来。
乔煦宁鼻尖全是清香,她被这香缠得晕乎乎的。
而身后这人,指尖轻柔,在发间不断来回,偶尔触及脖颈,都带起满身战栗。
风筒声一旦停下,某些被噪音掩盖的心跳声,便再也遮不住了。
乔煦宁收了吹风机,却径直走向周之逾这边。
周之逾以为她要从自己这边过去,谁知乔煦宁却在她面前停下,欺身压了上来。
这个姿势,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亲密。
周之逾表情有些怔愣,似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下一秒,乔煦宁解开睡衣扣子。
两人额头相抵,这样,乔煦宁才能坦然说出藏了许久的话。
“我和她一次也没有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一直抗拒。但是对你...之逾。”
她说完,终于还是挡不住迟来的害羞,红了耳根。
她这副模样,从昨晚到现在,连自己都陌生。
从前她对于嘉的亲密有所抗拒,如今却为周之逾做到这种地步。
“我已经抛却所有的自尊,你还是,不愿意要我吗?”
先前几次被委婉拒绝的委屈,忽而在眼里齐齐涌现。
像湍急的水流突然行至悬崖边,再没了阻碍,一泄而下。
乔煦宁眼里的委屈,灼伤了周之逾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的隐忍克制竟让她这样受伤。周之逾眼里浮现焦急无措,喉咙阻塞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好慌乱地去吻她的眼睛。
明明泪仍藏在眼眸里,周之逾却觉得吻到酸涩,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只好一遍遍地唤着乔煦宁的名字。
口中喃喃只剩“对不起。”
乔煦宁不想听她道歉,低头去吻她。
一向温吞有礼的人,却在那一刻忽然扣住她的脖颈,唇舌交缠。
乔煦宁闭上眼睛,那悬而未落的泪,交融在这个激烈的吻里。
她察觉到,周之逾因为这滴泪,愈发凶狠,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
分开间隙,周之逾唤她名字,“宁宁。”
这一声,乔煦宁听出了其间的温柔缱绻,还有,渴望。
画师画人,要先描摹轮廓。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点点、一寸寸,全都拿手指细细丈量过去。
等到熟悉到每一寸,便开始勾勒细节。
先是眼睛,再到鼻梁,嘴唇,脖颈。
一路往下。
到了关键时刻,画师也有自己的节奏。但她是第一次画人,难免手上犹疑,不得章法。
但眼前人的反应给了她最好的鼓励。
画师是个好学生,几次尝试后便找到了方法,渐渐得心应手起来。
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不少。
直至最后重重的一笔,收尾,画成。
这幅画着实有些难度,周之逾出了一身的汗,连手上也难以幸免。
她拥着乔煦宁,两人双双平息心跳。
明明自己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一个,却好端端地跪坐着。因这个姿势,乔煦宁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抬头。
还是床头那盏灯,周之逾脸上神色却像透着光,还有一层清晰可见的愉悦。
乔煦宁自然知道她这愉悦从何而来,刚想开口调侃她,找回点儿场子。
余光瞥见周之逾右手正搭在床沿,修长手指上,还有晶莹闪烁。
所有的害羞在这一刹那达到顶峰,她红着脸,无处可躲,只好一头扎进周之逾肩窝。
“你不许笑!”
“宁宁,我没有笑。”
“你有!你就是有!”
周之逾用左手抚了抚她长发,妥协:“好,我有。”
然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很开心。”
乔煦宁直起身,捂住她的嘴:“不准再说了。”
可是她捂住了嘴,却捂不住周之逾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点点笑意。
如漫天星辰,缀满夜空。
闹完这一通,乔煦宁坦然了不少,甚至起身抽了张纸巾,替周之逾擦手。
“周老师可别忘了,有来有往,下次轮到你了。”
关了灯,乔煦宁听到她的回应。
“当然,我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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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后,乔煦宁跟着周之逾的作息,也渐渐习惯了早起,但是她在第二天却怎么也没能准点起来。
难得放纵,周之逾有心放任她睡懒觉。
但是都快过十点,乔煦宁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周之逾念着她不吃早饭会胃疼,只好进到卧室抓人。
“宁宁...”
乔煦宁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几点了?”
“太阳晒屁股了小懒猪。”
“还不是因为你。”刚睡醒,话也百无禁忌。
乔煦宁闭眼反应了两秒,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猛地从床上起来。
掀开被子窝进周之逾怀里,她今天格外想要撒娇。
“就一次,怎么会这么累?”好像昨晚害羞到脸红的人不是她。
她只是嘀咕,没指望能得到周之逾的回答。
“之逾,我还想睡。”
“那起来先吃了早饭,再回来睡。”
等到洗漱完,乔煦宁已经彻底清醒了。
这个点都可以准备午饭了,乔煦宁打消了再睡回笼觉的心思。
两人并排坐在餐桌边,周之逾陪着她吃早餐。
乔煦宁举着小馒头,信誓旦旦的:“明晚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