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搬家了？”

杰森扫了一眼自行车，结合她之前说的话和月底的时间，快速推断出答案。

“嗯，要搬家了，离这边有三四条的距离，那边…”她可疑的沉默了一会，想到刚才光明正大撬锁的少年，补完后面的半句话：“也算安全吧。”

不管在哪，哥谭小偷都无法避免。

她摩挲着车铃，拇指轻轻一按，叮铃铃作响，头疼地转移话题：“杰森，之前不是说帮我搬新家吗，上车，我带你。”

“上不了一点，你觉得我坐得下后面吗？”杰森无语地看着她，这辆自行车还是女式自行车，把手里的仙人掌放到车篮子，单手握住车把手，赶她换位置：“去后面坐。”

咳，杰森的脸总会让她不由得忽视他近200磅的体格。

尤妮斯侧坐在自行车后座的位置，没有擅自伸手搂住杰森的腰。自行车车轮碾过油柏路和青绿的落叶，一朵小花顺着风落到她手心。

“真是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的生活从拮据落魄到可以挥霍银行卡，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张开嘴，往手心吹了一口气，手里的花随风吹走。

骑到公寓楼前，尤妮斯跳下自行车，噔噔噔跑上楼，扔下一句：“我去收拾行李，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自行车，扔在下面不管会被偷走的。”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大纸箱装下所有，提着行李箱艰难搬下五楼，累得直喘气。

“啧，你该锻炼了。”杰森看不过去，嫌弃地摇摇头，“还有吗，我去给你搬下来。”

尤妮斯点头，没有继续逞强一个人搬，“还有一个大纸箱。”

他搬着大纸箱轻松下楼，疑惑道：“你就打算用这辆自行车把东西都带过去？”

“当然不是！”自行车怎么可能带得动，除非变身成为自行车人。

一辆的士停在她的面前，她上前和司机对了一下手机号码和车牌号，绕到后边打开车后备箱，把行李箱和纸箱都塞了进去。

她刚才已经在手机上联系好了的士。

车后备箱刚好可以塞满，拍拍手，她告诉杰森自己新住处的地址，然后把杰森推上车，“那么就拜托你了。”

杰森听见新地址后，古怪地沉默了一下，“司机开车吧。”

尤妮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跟在后边。

到了新地址，杰森帮忙搬着行李放进客厅，随后在房子里上下左右都转了一圈，结束自己的参观，“还不错。”

他将车篮子里的仙人掌递过去：“没来得及准备其他礼物，这个送你了。”

尤妮斯把仙人掌摆在了一楼的窗台前，格纹的窗帘随着风摆动，阳光透过窗撒落进室内，暖洋洋的同时，也照见了一层在空气里飞舞的灰尘。

房子已经落灰了半年，一直没有租客租进来，薄薄的一层灰尘随着他们的走动，不断飞扬。

尤妮斯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做好战斗的准备，然后被灰尘呛到，“咳，咳咳，抱歉，杰森，我要大扫除，今天没办法招待你了。”

“好说。”他本来也没想着让尤妮斯招待。

杰森坐在沙发看尤妮斯拎着水桶勤勤恳恳跑来跑去，像灰姑娘一样，认真仔细拖地擦窗。

咔嚓。

他手指动了动，掏出手机对着尤妮斯拍了一张照片，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和花窗映照在她的身上，从背后看去，整个人渡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辉。

The sun was in her eyes, making them glitter emerald green.①

脑子忽然出现了这句话，恰巧的，尤妮斯也是翡翠绿的眼睛。他点了几下屏幕，把照片收藏进加密文件夹里。

等尤妮斯一个人清理过半，杰森才慢悠悠开口，“不请我帮忙吗？”

“因为我还不知道杰森先生的报酬是什么。”

“之前烤的小甜饼，怎么样。”

“成交。”

有了帮手帮忙，尤妮斯松了口气，在天黑之前总算可以收拾完毕。

她累得摊倒在布艺沙发上，沙发之前套了防尘套，幸好，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躺一躺。

杰森踢了踢她的小腿，示意她让一下位置，在尤妮斯让出来一点位置后，他将自己健硕的身躯挤进了狭小的空间。

静谧的空间里，两个人气息交错，小腿互相碰触到对方的体温，热的她耳尖悄然升温。

她不自在地坐直身体，扭过头盯着他看。杰森感受到尤妮斯目光灼灼，困惑着：“怎么了？”

“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吗？杰森。” 就像蓝宝石一样，精致华丽动人，让她生出一种想要珍藏的念头。

杰森没有躲开她的目光，懒洋洋地回应她，“多谢夸奖，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肚子不恰巧地咕咕作响，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刚搬进来的新家，冰箱里空空荡荡，她遗憾道：“你的报酬没办法在今天支付了。”

杰森站起来，伸了懒腰，骨头咔嚓响，“走吧，去冰山餐厅吃一顿，你的报酬留到改天再兑现。”

“冰山餐厅？”尤妮斯摸出手机，在谷歌上搜索一番，随即眼睛一亮，“居然有企鹅，太酷了，我们现在去。”

他没有骑着他的摩托车过来，出行工具只有尤妮斯刚买的女式自行车。不用纠结过多，他将自行车推出门口，尤妮斯关好门，自觉坐到后边。

自行车的速度被杰森蹬得飞快，她不得不抓紧他后腰的衣摆，避免被颠下去。

夜幕降临，路灯在前不久被市政府派人维修过，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并着汽车的前置车灯，哪怕是夜晚，也会亮如白昼。

杰森轻车熟路骑着自行车停进了一众豪车之间，堂而皇之的占据车位。

尤妮斯纠结道：“这会不会不太好？”

她的自行车和兰博基尼法拉利等豪车格格不入。

“走了，不用担心。”杰森直接牵着她走进冰山餐厅，扑面而来的冷气冻的她打了寒颤，才春四月，夏天还没有正式开始，气温还保持在二十度左右。

冰山餐厅里的企鹅围在正中央，它们在冰山里玩耍，矮墩墩的，一摇一晃。

谷歌上介绍冰山餐厅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产业，他是哥谭的□□老大，目前被关在黑门监狱，现在所有权转移到了红头罩的手中。

侍者带领着他们入座，这个位置可以轻易观察到南极企鹅们的表演。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直到听见杰森敲了敲桌子，“要吃什么，自己点。”

菜单上是一些极尽昂贵的东西，进口极品三文鱼，配鱼子酱，新鲜空运过来的日本顶级雪花和牛，黑松露，烤黑虎虾等等。

尤妮斯捏着菜单，有些胆怯，菜单上东西，是她几乎没有机会吃过的。她可真是丑小鸭也变不成天鹅，明明是个有钱人了不是吗。

像是□□一样，她鼓起勇气，“这一本，都点了！”

直接炒一本。

侍者看向杰森，想要二次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杰森摆摆手，“没听到吗，把这本菜单上的都点了，去做。”

“是，请稍等。”侍者沉默着退了下去。

尤妮斯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我会不会点太多了？”

第一次吃这么高级的餐厅，她很担心自己出丑。

“没多少东西，看着多，实际上也就一口而已。”杰森指了指企鹅，“等会要不要让人抱一只过来给你玩？”

“我看看就好了，比起摸企鹅，我更喜欢养一只猫。”

刚才点的菜单，侍者陆续推着小推车端到面前。她的用餐礼仪又有了发挥的地方。比起尤妮斯的刻意，杰森会更放松一些。

吃到一半，忽然间，餐厅变得热闹起来。

一个熟悉的名字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布鲁斯.韦恩。

两人面面相觑，杰森心里嘀咕，“老头子在干嘛。”

尤妮斯放下刀叉，“我想过去看看。”

“走吧，一起。”杰森起身，和尤妮斯一起往热闹的源头走去，有老头子的热闹不看是王八蛋。

绕出餐厅，走入地下一层，这里的氛围瞬间转变，灯光昏暗，人群狂热，还有赌博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杰森护着尤妮斯挤进层层包围的人群，一抬头，布鲁斯脱了上衣在高台上火辣跳舞。

负责人在努力将这个白痴少爷哄下来，安保人员随时准备着动手。

尤妮斯被震惊到目瞪口呆，她是有所耳闻，父亲是一个浪荡公子哥，花天酒地，到处挥霍着美金。

但，亲眼看见，更加震撼。

台上疑似喝醉了的布鲁斯还在尽情热舞，直到他的目光扫过台下，动作瞬间僵硬了一分。

杰森已经摸出手机录制视频，打包发送到群聊当中，还加密转移了好几个账号，防止被老头子黑掉。

安静的群聊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津津有味地评价布鲁斯。

“布鲁斯魅力不减当年，太火辣了。”

“是在冰山餐厅吗？”

“已保存，谢了，大红。”

“我想给布鲁斯刷礼物了。”

“父亲的魅力，当然是最棒的！”

尤妮斯反应过来，也想摸出手机录屏时，布鲁斯已经顺着负责人的动作下去了，她遗憾转头，悄悄问杰森：“刚才你有录视频吗，能发我一份吗？”

杰森果断点头：“录了，我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