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院长妈妈。尤妮斯翻过身，快速接通电话，乖巧地喊了一声院长妈妈。

电话里的另一头，莱斯女士终于抽出时间可以好好打个电话关心她。

“最近生活怎么样，听说你搬到哥谭去了，那里很危险，要注意安全。”

苍老的女声温柔地絮絮叨叨。

尤妮斯放轻声音，轻描淡写略过自己的危险经历，“我过得很好，院长妈妈，在哥谭遇见了好几个好人，他们帮我不少忙，我也有在注意安全，对了，明天我回去纽约一趟怎么样。”

没有等院长妈妈拒绝，她弯着眉眼，绿色的眼睛透着亲昵，隔着电话软着嗓子撒娇：“我想您了，很想见到您。”

“你这孩子，明天不用工作吗，好吧，对，明天周末，想回来就尽管回来。”

莱斯女士显然被一记直球哄得高兴，她也好久没有见到尤妮斯了。

这场养母女的对话，除了当事人听，还有一群额外的人监听着，他们一丝不落听完全程。

“她真可爱，有时候人就是要长嘴，不是吗。” 频道里最先出声的是蝙蝠女，爪钩枪甩到楼顶的描点，抓着爪钩枪，像猫一样轻盈游走在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

他们以为这段电话会是那天那个藏头露尾女人。

尤妮斯的手机侵入病毒，装了监听程序，任何打过来的电话都会转接到频道，不影响本人的通话交流。

至于隐私，蝙蝠家没有那种东西。

“说起这个，她第一次见面就会很干脆地喊我大哥，嘿嘿。”夜翼高兴的炫耀，这个家会老老实实喊他大哥的人，只有尤妮斯！

省心，听话，不会叛逆，乖巧又贴心！

小棉袄的存在！

简直是天使！

夜翼想到这里，正在打斗的动作放缓，踢向对方的力度都轻了两分，高抬贵手，没有将小喽啰打成肋骨骨折。

红罗宾和蝙蝠女一起行动，他站在旁边吐槽，“听起来一点也不像B，真难以置信。”

毕竟，B的不长嘴已经深入人心，而且，他总会在不对的时机去关心对的人。

这种不恰当的关心，就像阿福的果蔬汁一样，难喝，还别扭。

在小鸟们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时，一句“禁止在夜巡时聊天。”，让小鸟们轰然散去。

*********

清晨，尤妮斯换好运动装，跟着堵在门口喊她训练的斯蒂芬妮离开，开始绕着韦恩庄园跑步。

直到开跑后，她才意识到，韦恩庄园占地面积到底有多大，几乎等同一个岛屿。

咬牙坚持均速跑了一个小时，还没有跑完一圈。

左顾右看了一下，斯蒂芬妮已经跑在她前面看不见影子，没人督促，她的步子逐渐慢了一下。

一开始慢跑到后面慢走。

太累了，她很少经历这种锻炼身体的累。

她放空自己，思绪飘到其他地方。她要不要离开韦恩家，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财富和韦恩家小姐的身份。

她很清楚，她还没有融进这个家，他们对待自己是礼貌性的，看在布鲁斯的份上。还有秘密，偶尔发现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有着隐瞒的秘密。

这种家族有秘密太正常了。

他们奇怪的身手，超乎常人的耐力，锻炼有力的肌肉，每天晚上八点就消失不见，听起来有点像成人童话版的灰姑娘。

或者，跳舞的公主，每天都会旋转跳跃，踩着特定的地砖，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虽然父亲极力掩盖，想要用花花公子的身份，热爱极限运动的爱好吸引外界的注意，普通的花花公子可不会在女儿的房间放定位器和监听器。

她缄默着当自己不知道这一切，暗自提防。

当一个天真善良又懂事的姑娘，比当一个敏锐多疑排外的孤儿好多了。

比起张牙舞爪的小猫，温顺听话的小狗总是更讨人喜欢。

“尤妮斯，快点跑，你再不跑完，今天的训练要拖很久。”斯蒂芬妮悄无声息靠近她，吓了她一跳。

尤妮斯吓得后退一步，眼睛睁得圆溜溜，回过神，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只好继续跑起来。

她无意探究他们的秘密，有时候知道得越多，结果未必越好。

终于绕着韦恩庄园跑完一圈。

喉咙干渴得说不出话，肺部像被火烧一样难受。昨天在跑步机的训练和今天绕圈跑比起来，今天的训练量更强，跑得距离更远。

“诺，给你。”斯蒂芬妮半扶半拎着她，走回室内，让她坐到椅子上，贴心地递过水杯。

咕咚，咕咚。

接过水杯，喉咙滚动，大口喝下。

“谢谢你，斯蒂芬妮。”

喝完水，放下水杯。她拉着椅子凑近斯蒂芬妮，水汪汪的绿眼睛盯着她看，掐着嗓子开始撒娇，“斯蒂芬妮，我亲爱的姐姐，今天的训练可不可以先到这里。”

如果训练结束再去纽约，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走路。

斯蒂芬妮愣住，内心直接哇哦一声，

好甜，而且好可爱。

试问谁可以拒绝一个漂亮小蛋糕眨着大眼睛跟你撒娇呢。

她不能。

斯蒂芬妮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颊，一通乱揉，笑出声，“亲爱的，你跟谁学的撒娇？”

尤妮斯没有反抗，仰着小脸随便斯蒂芬妮揉捏自己白嫩嫩的脸蛋

跟人撒娇这种事情，她无师自通，孤儿院里那么多孩子，会撒娇讨人喜欢的孩子才能得到更好的待遇。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人的心脏天生就是偏的。

斯蒂芬妮昨天已经知道尤妮斯要回纽约见她的院长妈妈，但还是会明知故问，“给我一个理由，尤妮斯。”

“昨天院长妈妈给我打电话，她关心我最近的生活，我决定回去看看她。”

尤妮斯真诚回答她，没有一丝隐瞒。

她绝对不是为了逃避训练。

斯蒂芬妮抬手放过尤妮斯，搓了搓指尖，回味刚才柔软的手感，虽然很想再揉一会，但再揉一会就要把脸揉红了。

“可以，你明天要补上训练进度。”

她补充了一句，“让杰森和你去，他会保护你。”

“你是最棒的姐姐。”尤妮斯快速往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高高兴兴地起身去收拾东西。

迪克忽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挂在斯蒂芬妮的面前，双腿有力地绞住吊灯，整个人摇摇晃晃，“斯蒂芬妮，采访一下你的感受。”

“可爱的女孩，至少，我不会讨厌她。”斯蒂芬妮认真想了想，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觉。

当他们知道布鲁斯又多出来一个女儿时，心里的不舒服和排斥是必然的，拜托，这个家里的人已经够多了。

各种各样的性格都有，布鲁斯每领回来一个孩子，他们都要重新去磨合关系，最严重的属于达米安，那个恶魔崽子。

更何况，有些人还会为了布鲁斯心里的地位打得你死我活。

就算小鸟已经飞离了蝙蝠的巢穴，但蝙蝠留下的印记会永远跟随小鸟。

当尤妮斯的Dna检验和布鲁斯一致时，布鲁斯的第一反应可不是高兴，他在怀疑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阴谋。

尤其是有达米安的例子在前，专门培育的杀人武器。

布鲁斯甚至亲自跑了一趟中东，夜巡的任务委托给迪克，让他扮演蝙蝠侠。

得到塔利亚的否定后，还在继续调查，查到尤妮斯的生母菲妮克丝是俄罗斯的模特，生下尤妮斯后不治身亡，孩子是拜托医院护士送到孤儿院的。

再顺着往上查，菲尼克丝同样是一个父母早亡的孤儿。

她被葬在了一处墓园里，重重验证过后，尤妮斯确定是一次意外出生，布鲁斯才收手不再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