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嘴角弧度上扬的更高，“奥里斯，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害羞，如果不是因为怕凑得太近去观察他们可能会被揍，我早上去了，你会有什么意见吗？”

奥里斯摇头，“我能有什么意见？但是女孩子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不应该都会比较害羞吗？”

黎微摇头，“这种素材在网上费尽心思地搜集都不一定能找得到，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素材？”

“对啊，恋爱题材。”

奥里斯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你真的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黎微自然道：“那是当然了，你是我第一个搭讪的男人，除此之外，我——黎微，光荣单身多年。”

“不可思议，没想到竟然有和我一样的疯子，”奥里斯看着黎微得意洋洋的表情，“我是因为不感兴趣，你呢？”

黎微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搞搞展开自己美丽的羽毛。

“我？原因和你差不多吧，我比较忙碌，没时间思考其他事情。”

黎微大多数时间忙着在各种补习班连轴转，偶尔休息的时间要到全国各地饱览祖国美好河山，交普通朋友尚且没有时间，更不要说春心萌动。

她的心还没动就已经累得连跳动都是一种奢侈。

再大一点，很多同学们都已经懂得如何瞒着父母在树林里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时，黎微则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中，打开了自己的几个纸片人男朋友。

那个时候脸皮薄，害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玩乙女游戏而遭到嘲笑，黎微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没有告诉，每天还会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做基础任务。

繁忙的生活中更是压上了一层重重的负担，黎微忙着和制片人恋爱，对生活中的男性朋友们都爱答不理，甚至对方和自己说话她也总是能够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面不改色的走过。

后续还需要打交道，黎微也总是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正常说话。

久而久之，没有一个人对黎微表示出超出普通朋友之间的感情。

黎微也从来不在乎这些，乐得自在。

夜色渐浓，月亮渐渐越升越高，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天边的星星发出耀眼的光彩。

黎微提议：“夜深了，要不我们回去吗？”

奥里斯看了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要不要我送你？”

黎微摇头，“既然要保持距离感，那就彻底一点，我们在地铁分手怎么样？”

奥里斯觉得不错，“好。”

夜色正好，微风轻拂，拂过脸颊。

黎微觉得凉凉的，吹得很惬意，像是有人轻轻抚摸脸颊，她不自觉地迷上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

也在体会这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在异国的街头。

奥里斯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

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走在街头，感受晚风，甚至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放弃了演出，虽然那个演出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

相谈甚欢。

黎微和奥里斯看过的书都很多，哪怕是俄语原版的书籍，黎微也同样看过很多，黎微的俄语很好，可以看作第二母语，俄文写作出版的书籍对于她来说不难阅读。

“你的俄语很好，读过的书很多，甚至比很多本地人读过的书都要多。”

“谢谢夸奖。”

“你真的不是从小在俄罗斯长大吗？”奥里斯问。

黎微摇头：“当然不是，不过我在俄罗斯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好吧，这很让人惊讶。”

“是吗？要不是时间到了，我真想和你多聊会儿，我们估计得下次见了！”

“下次见！”

黎微和奥里斯相互挥手。

黎微回到出租房后，激动的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整整好几圈！

黎微觉得今天和那个叫奥里斯的男人的邂逅，宛如一场梦境。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一个男人交谈，更不要说散步，聊天。

奥里斯这个人真的很有趣。

黎微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第一次见面接触，觉得奥里斯还算是一个比较可靠的人。

奥里斯没有第一时间接受她的请求，反而是说希望两个人都能够慎重考虑，说话文邹邹的，但是不死板，读过的书也很多，周身气质斐然。

这样的一个男人竟然是不是未成年！还没有女朋友！

黎微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一切都恰到好处，衬托得这次相遇……就好像一场杀猪盘。

——她是被杀的那只猪。

思绪飞扬，但这些思绪很快就被导师接二连三的任务压垮。

苦命读书人就是这样的。

*

周六，百年书店。

奥里斯早早到达了百年书店，他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一方面是不想让对方久等，另一方面则是习惯使然。

来到百年书店，他提前到了预约的位置，点了两杯咖啡，并告诉店员，另一杯咖啡半小时以后再上。

奥里斯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黑色高龄毛衣，笔直的长筒西裤，脚上的皮鞋锃光瓦亮，头发特地梳成大背头。

和黎微与他的上一次见面一点都不一样。

百年书店人流量很多，许多来俄罗斯的游客都会慕名而来，来到这个出名的地方。

窗外车流络绎不绝，湛蓝的天空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一缕寒冬中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到餐桌，映照在奥里斯的脸上。

奥里斯这一身精致的打扮贵气逼人，加上优越的长相，不过短短一会儿，就已经有不低于五位女士来找他要联系方式。

“你好，先生，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你好，先生，你旁边的位置上还缺人吗？”

“你好，先生，我觉得你很帅，我们可以合影吗？”

……

诸如此类的对话不断重复，奥里斯摇头一一拒绝。

有的时候皮相太过于出色会是一种苦恼。

对于奥里斯来说是这样的，他的皮囊使他从小到大受到了不少女孩子的喜欢，虽然他对于其中的人并没有感情。

不过，黎微是个意外。

奥里斯淡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眼神放空。

为什么黎微会是意外？

奥里斯开始思考。

是因为国籍吗？从前明明也有异国人对他流露出好感，可是他都一一拒绝了。还是她虽然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但是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俄语，甚至还读过很多俄罗斯著名文学？

那些书，很多俄罗斯土生土长的大学生都没有读过。

究竟是因为什么，奥里斯自己似乎也想不明白，苦恼的问题。

黎微大概是在约定时间的前五分钟来的。

她的头发微微披在肩头，穿着一件加绒牛仔外套，里头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打底，打底外还有件米白色半拉链毛衣，下面是一间可以看见白色绒毛的卡其色休闲裤。

她背了一个暗红色双肩包，大大的圆眼睛眨巴眨巴，白皙的皮肤上被风吹出一层红晕，因为个子不高，在外国人眼中看上去就好像未成年。

很多外国人都会把亚洲的成年人当作未成年，就好像亚洲人在外也经常会把他们的未成年当作成年人。

文化差异。

也有地理环境的因素。

黎微起晚了，匆匆忙忙收拾收拾就赶紧从出租屋出门，一路上十分着急，脸都跑红了，额头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路上的不少人看到她一路奔跑，眼中都不禁浮起一层笑意。

可能是被她感染，看到如此活力有朝气的后辈，发自内心的高兴吧。

黎微小跑着，紧赶慢赶，终于在约定时间的五分钟前感到了百年书店，看到了坐在靠窗边发呆的男人。

奥里斯今天穿得很帅气。

黎微停住脚步，慢慢调整呼吸，气息终于没有那么喘的时候，才走上前。

“嗨！奥里斯，你来得好早啊！”

奥里斯意识回笼，看向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少女，她站在光影的交界处，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脸颊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奥里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没早多久，你是跑过来的？”

黎微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奥里斯说：“你的脸上很红，还有细汗。”

黎微坐下，掏出纸巾随意擦了擦脸，“我刚才已经擦过一遍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你眼神真不错。”

“多谢夸奖。”

店员早已留意到这个打扮可爱的女孩，看到坐到另一位客人身边，便知道现在该上另一杯咖啡了，不一会儿，就端过去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请慢用，女士。”

“谢谢。”

黎微说过谢谢，看向奥里斯，“谢谢你了，还帮我点好了，你不会已经来很久了吧？”

“不用谢，”奥里斯摇头，“比你提前几分钟，没多久。”

“嘿嘿，还是谢谢你。”

黎微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弯弯的，像是月亮的形状，看起来很舒服。

百年书店人来人往，不少人悄悄把视线放到这一对年轻的俊男靓女身上。

黎微还能听到中国游客的声音。

“天啊，老天奶，这个帅哥也太帅了吧！怪不得说红豆生南国，俄罗斯生男模！”

“别瞧了，再看也不可能是你的，没看到她旁边的女生吗？他坐在那等这个女生半天了，多半是这个女生的男朋友，诶……”

“这个女生看起来好像中国人啊，不知道是不是，真想去问问她是怎么拿下这样的极品的。”

“对啊对啊，不过这个帅哥看起来太帅了，真的好像未成年，我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也是看到了一个帅哥，大着胆子想去要个联系方式，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都要加着他的联系方式了，吻了吻年龄，才知道他才十三岁，已吓晕，我赶紧解释我已经二十多了，恐怕不能加他联系方式了，赶紧跑路。他一脸震惊，我也一脸震惊。”

“哈哈哈哈哈，我之前也遇到过。”

“不过那个帅哥穿得很成熟，多半成年了，我们流流口水就好了。”

几个女生虎视眈眈的盯着黎微和奥里斯，饶是黎微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都不行，她们的目光太炙热了。

像是要从黎微和奥里斯身上盯出一个洞。

“你好，女士，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几个女生最终还是没忍住，怂恿其中一个凑上前用中文问道。

黎微顿了顿，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收到这样热情地询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女生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可以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们想问问你究竟从哪里才能找到这样帅气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