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面,说出逍遥居来吗?”
杨柯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涌了上来:“可你后来处处针对我,也是……”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林骞突然横跨两人之间,一只手按住杨柯肩头,另一只手勾住宇文泰的脖颈,将两人往内室带去,“冤家路窄也是缘,从前的账,你们回去了再慢慢算。”他冲二人眨眼,“现在跟我来。”
杨柯和宇文泰的心情一个似火,一个似冰,眼神方一对视上,又同时别开脸,跟着林骞走了进去。
林骞走到书桌边停了下来,拿起一叠纸,递给了宇文泰。
“这是从刘府中搜出的信件,”他解释道,“藏在了刘府书房内,最显眼的位置里,最不起眼的角落。我本想去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寻到些蛛丝马迹。但没想到刘生临死还留了后手。看来,他们和柔然秘密交往之程度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料,就连影刃阁跟踪了这么久,也没来得及将所有证据都纳入囊中。”
杨柯听到影刃阁三字,心里一跳,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日跟踪芮伊时听到的对话。原来影刃阁的行为看似挑拨离间,实则是在暗中追查刘生与赛罕之间的勾当。
林骞则望着宇文泰,后者仔细地翻阅着手中的信纸,眉头越皱越紧。
“其中涉及不少军中机密,不过更多是柔然那边的情报。”林骞瞥向宇文泰紧锁的眉峰,“可是这些机密,除非章满授意,刘生根本不可能知晓。”他顿了顿,轻叹一声,“章满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太好,刘生的所有行动都能与他撇清。”
“为睦邻修好,愿与贵国携手并肩。兹定于后日之战,谨献雁门城全境之地,以表诚意。”宇文泰一字一字地念过去,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哗啦”一声,将手中信纸狠狠掷向桌案。
林骞叹道:“边境百万男儿,朔州十万领土,就这么白白送人。”他看着宇文泰,眼中满是哀伤,“二哥,这便是我们要效忠的国家,要忠心的将领吗?”
“你们不知道这些事?”杨柯疑惑地看向宇文泰和林骞,他俩一齐望向她,眼里半是震惊,半是迷惑。
她咽了口唾沫:“额……我以为,殿下亲自帮皇上辅政,这样的秘密,按理来说,你应该知道才是。”
宇文泰眉头一挑,反问住她:“你为何知道这些?”
杨柯赶紧找了个借口:“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他紧追不舍:“别人?”
杨柯看了一眼林骞,既然这个秘密对大家来说都一样,那她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妥了,于是道:“刘悦自戕那日,她临死前所说。”
宇文泰气得倏然起身:“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是在骗我!”
林骞见状,赶忙按住他:“二哥,她若当时告诉你,你将她视作乱臣贼子抓起来怎么办?”
杨柯感激地看着林骞:此乃大善人也!今日若没他在,自己恐怕早被宇文泰千刀万剐不知多少回了。她硬着头皮解释:“我哪知道你也被蒙在鼓里。我以为你和章满是一丘之貉。若是告诉你了,我小命就没了。”
宇文泰直盯着她:“杨柯,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见他神色仍然狐疑,杨柯赶紧伸出手指作发誓状,“天地可鉴!小骞子可鉴!”
林骞赶紧开脱:“我可做不了保证啊!”
宇文泰看着他俩,眉头也舒展了开来:“好,这次我信你。”
告别了林骞,二人启程回宫。
宇文泰端坐于天鹅绒垫上,静静望着车外,瞳仁中玩笑的轻松已逐渐散去,复杂的朝政纷争又重新将他包围。林骞带来的消息着实令人难以消化,更何况是一向尽忠职守的羲王。望着他拧眉沉思的模样,杨柯也安静地坐在一旁,二人一时都没再说话。
进了宫门,马车方一停稳,小顺子便着急忙慌地奔来:“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宇文泰不急不缓地下了马车:“何事如此着急?”
“李公公方才来了殿里,说是陛下召见!”
杨柯立即望向宇文泰,他的眼中,是悲切、愧疚,还有愤怒,但这些就像眼前大雪弥漫的京城,被一层冰冷彻底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