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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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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沉眠已与她说清,不知她现在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抑或是舍弃不了。

俞沉眠尽力表现得和以前一样,不想疏远了罗月别,毕竟她用了真心。

她带着两人回房,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几人坐在桌边,齐昭影喝下一口茶,生气道:“顾择临不是个东西!竟敢滥用私刑,幸好有章复池在,他虽说恣肆乖张了些,以往不知犯了多少错,总能逃脱,这次确实多亏了他。”

虽然齐昭影与章复池打闹不止,互相看不上眼,今日听齐昭影这话,她内心是信任章复池的。

“只是俞公子……你的手帕为何落在了外头?”罗月别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提到手帕,她还是有些介意。

俞沉眠沉思道:“此事我也不知,不过只有书锦斋的人知道这个手帕是我的,所以嫁祸我的人在书锦斋!”

“可人太多,实在找不出谁想害我,谁有机会接近我的房间,还能去南平街放下手帕?”俞沉眠一无所知。

俞沉眠呼出口气,此人在暗,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她抬头,忽地见齐昭影神色不对劲,眉头紧锁,似在回忆什么。

她怎么了?

罗月别双手交叠放于腿上,细白的手指握住了一个白瓷瓶,手上青筋交缠在一起。

她将白瓷瓶立在桌上,鼓起勇气道:“俞公子,你受了刑,这药膏涂上去清清凉凉,能缓解疼痛,你……你尽快用。”

俞沉眠睫毛一颤,看向罗月别,她眼里是一片关怀之意,而后又对俞沉眠微微一笑。

俞沉眠拿过那药膏,上头还留有余温,想来她一直握着。

俞沉眠唇角弯起,心中流过一阵暖流,道:“多谢!”

罗月别见她眼里并无其他情绪,和看其他人一样,只是多了一丝感激,罗月别失落不已,心一阵酸痛。

章府,薛氏焦急不已,坐在大厅,一双凤眸不知朝外头看了多少眼。

侍婢们站立两侧,惶惶不安。

前头突然走来一人,步子不紧不慢,一身淡紫衣衫凌乱不堪,偏偏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

千山弓着身子跟在后头,畏畏缩缩,与章复池的态度全然不同。

薛氏见章复池仪容不整,还这般轻狂,本就焦急的心漫上了几分怒意。

等章复池踏过门槛,走到堂下时,薛氏才发了怒。

她猛拍桌子,振声道:“章复池,平日没个正形也就罢了,今日怎的闹去了牢中?”

章复池行过一礼,薛氏的脾气他知道,服个软便好,他垂头作乖顺状道:“娘,此事儿子无辜,顾择临胡乱判案,他本就不满章府,正好借机打压,我可受了罪!”

薛氏动了动嘴唇,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章复池,头发凌乱,衣角脏污,心疼极了。

章大人去世早,薛氏给了章复池满满的爱,溺爱章复池,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

可薛氏了解章复池,他虽骄纵,表面恣肆不羁,可内里却有着一颗真挚的心,做事有自己的底线,更不会无故伤人。

这次他也是为了救俞沉眠。

薛氏叹息道:“罢了,你是为了同门,我就不处罚你了,你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最近几天就待在府中休息。”

章复池听到“同门”二字,心头一顿,俞沉眠不知如何了。

“书锦斋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与俞沉眠刚从牢里放出来,我与宋先生商议过了,全书院学子休沐一段时间。”

薛氏心疼章复池,也嫌书院晦气。

章复池眸光一闪,这样也好,俞沉眠能多休息几天。

翌日,俞沉眠已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涂了罗月别送来的药,这药果然不错,她的伤平缓不少。

一小厮忽然敲门,说是宋先生请她过去一叙。

宋先生请她过去干什么?莫不是因着顾远鸣的事?

俞沉眠提着一颗心去到宋予呈的书房。

轻敲两下门,里面传来声音,俞沉眠推门而入。

宋予呈低着头,直到她走近才抬了眸子,却始终不发一言,看了她良久。

俞沉眠直视他,宋先生的眼里似乎隐含着痛意。

整个书房寂静无声,窗户大敞,一阵清风掠过,凉意直入骨髓,俞沉眠打了个哆嗦。

俞沉眠皱眉,就在她以为宋予呈不会开口时,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来书锦斋已有许久,聪慧好学,对人对事常有独到之解,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成就,我亦十分看重你。”

俞沉眠受到一顿夸奖,不知宋先生究竟想说什么,茫然道:“多谢先生夸赞,学生还有不足的地方。”

宋予呈目光未移动分毫,好像是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触到她鼻梁上的痣时,眼里浮现失望,语气略有感伤,道:“你孤身一人来求学吗?”

“我娘陪着我一起。”

俞沉眠疑惑,宋先生适才的神情太过悲哀,他唤自己来究竟想说什么,只是为了闲聊?

“为何想来书锦斋学习?” 宋予呈声音低沉。

俞沉眠握紧拳,当然是想找机会查明姐姐的事,这当然不能说。

她心下有了思量,道:“陛下圣心仁德,修建书院,分文不取,惠及寒门,我喜欢读书,所幸考入了书锦斋,所以千里迢迢前来赴学。”

宋予呈见俞沉眠一脸诚恳,终于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的树,沉吟道:“自你来到书锦斋,祸端频发,此前对赵先生不敬,近日又牵扯进命案,书锦斋容不下你了。”

俞沉眠心咯噔一下,骤然抬眸,她没想到先生要赶她走,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这件事……

“先……先生,您说什么?”

俞沉眠唇瓣微张,不敢相信宋予呈的话。

宋予呈看向她,目光如炬,声音又坚定了几分,道:“你先留在书锦斋养伤,好了便离开中苏城吧……正好书锦斋休沐一段时间,清静一些,适合你养伤。”

俞沉眠还是不敢相信,像在做梦般,疑惑道:“先生为何要赶我走,只是因为顾远鸣之死?因为我惹事生非、品行不端?可我确是被陷害,冒犯先生是我之过,我已与赵先生解释清楚,学生不能理解先生的做法……”

说到最后,俞沉眠竟有些委屈,她做错什么了?论出格,难道章复池不出格吗?

或者她没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才会任人欺凌?

宋予呈看向她,面上没有了情绪,肃然道:“你没错,只是不适合留在书锦斋,中苏城暗潮汹涌,人心鬼胎,你做事太过较真,总有一天惹祸上身,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不适合……

这是说她做人做事不懂得保留几分吗?

俞沉眠抑制住内心的崩溃,颤声恳求道:“既然我没犯错,先生就不能为我做决定,求先生给我一个机会,学生不愿离开书锦斋。”

宋予呈不再看她,显出几分决绝,坚声道:“你走吧,我已与赵先生商议,此事不做更改!”

他垂眸,翻开一边的书,那模样是不想听她再说一句。

俞沉眠站在原地,她很想多说一些,祈求先生留下她,可她站了许久,先生只当她不存在。

俞沉眠鼻间泛酸,默默转了身出去。

那道门打开又掩上,宋予呈这才抬头,瞳孔里翻涌着痛苦,面前慢慢浮现出一个温婉带笑的女子,她会理解他的……

俞沉眠在外踱来踱去,晃悠了半晌,她不想就这么走了……

否则以后怎么和章复池来往?怎么和罗月别来往?

而她娘更不会让她留在城里,所以的一切都白费了,姐姐的事就没着落了……

俞沉眠目光落在门前,坚定地握了拳,双腿一屈,双膝跪了地,她要让先生知道她的决心,她要用诚心打动先生。

膝盖触上地面的那一刻,疼痛感狠狠袭来,地面铺着一层青石,硌得生疼,俞沉眠丝毫不惧,只是盯着那扇门。

天色黑了下来,阴云蔽月,空气又湿又重,宋予呈还没出来。

俞沉眠捏紧掌心,后背出了薄薄一层汗,才几个时辰,就快撑不住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俞沉眠连忙抬头,宋予呈正向她走来。

宋予呈没想到她如此执着,底下挺直的身躯,坚毅的面庞,她和她实在不像。

宋予呈走近,与俞沉眠仅两步之遥,嗓音冷冽,道:“你跪着有什么用?”

俞沉眠咬紧牙关,沉声道:“学生真心想留在书锦斋。”

宋予呈扫过她的脸,面无波澜,道:“你有伤在身,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有谁会怜悯?赶快回去吧!”

俞沉眠一向觉得宋予呈清润有礼,心定是软的,可无论她如何挽回,宋予呈都不松口。

俞沉眠始终无法打动他,不屈道:“先生,学生请求您的怜悯,怜悯一个孤身在外的人,怜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怜悯一个艰辛求生的人。”

夜色暗沉,看不清俞沉眠的脸,只一道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声音满含无助。

宋予呈眸子一颤,而后偏过头,将声音压下,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想跪便跪着吧。”

一片衣角从俞沉眠眼尾滑过,丝毫没有留恋,宋先生走了!

俞沉眠闭上眼,泪意汹涌,既然宋先生不答应,那她便一直跪,跪到他同意为止……

俞沉眠昏昏沉沉,眼睛阖上片刻,又猛地惊醒,就这样反反复复,强撑着过了一夜。膝盖已经麻木,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眼见日头出来,泛起了薄薄的雾,烟云悬浮在空中,俞沉眠感到了湿气,身子僵硬得很,只能时不时挪动膝盖。

她垂着头,眼皮很重,伤口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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