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鹿睁着眼睛与母亲对试着,最终母亲露出一丝无奈。
“这可不是玩具。”
“去睡觉,女孩。”母亲开口,声音轻柔语气却不容拒绝。
意料之中。
余鹿没有再继续纠缠,转身快步走上楼梯,直到关上卧室门,才稍稍松了口气。
躺在床上,余鹿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线索太少,到目前为止完全是一头雾水。
被死死封闭的屋子,怪异的男人,带着血迹的母亲。
禁忌是什么,余鹿百思不得其解,还有报纸上被涂黑的制药厂和母亲身上浓重的药味有什么关联吗。
母亲看起来不太正常,尽量少正面冲突吧。余鹿回忆着女人空空如也的口袋,钥匙竟然也不在口袋里面。
那会在哪里。
门外传来了慢悠悠的脚步声,余鹿连忙闭上眼睛,但那声音并没有来到余鹿的门外,而是停在了一旁。
“咔哒”母亲把门打开,随后空气中又一次寂静了下来。
对方似乎是歇下了。
一阵无法阻挡的困意瞬间上涌,余鹿也渐渐闭上双眼。
这困意来的太突然猛然,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光,软的一塌糊涂。
余鹿用尽全力咬住了舌尖,尝试抵挡住突如其来的困意,疼痛占领了上峰,困意逐渐消散。
一缕茉莉花香混杂着腐烂的气息钻入鼻腔,床垫发出诡异的窸窣声,房间内细碎的光亮被遮蔽,母亲的影子在墙上膨胀成扭曲的生物。
余鹿意识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奇怪的状态,母亲的发梢垂落,触碰到她的脸颊。
冰冷干燥,像僵硬的石胚。
为什么,余鹿死死咬住舌尖,还记得剪刀就在手边,余鹿疯狂用右手寻找着剪刀的痕迹。
“女孩...你的心跳声很吵呢”
母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余鹿不断告诫着自己,这都是假的,别信。
视网膜忽的抖动了一下,眼前的画面不断的变换着,最终停留在母亲180度扭转的头颅上,金色长发间露出后颈的裂口。
无数黑色的宛如菌丝一般的东西正托举着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
“睡吧。”母亲哼起温柔的摇篮曲,墙壁开始渗透出沥青色的黏液。
右手终于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件,抓住了!
余鹿连忙将剪刀握在手掌心,细嫩的手掌心被戳破,剧烈的疼痛让大脑瞬间清醒,眼前疯狂的画面已经消失。她用尽全力坐起身,想要先离开这个房间。
踉跄着站起身,余鹿连忙跑到门口,注意到地上透出来的影子,她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母亲在门外!
出去还是不出去,继续待在这里万一又不对劲了呢,余鹿胸腔剧烈的跳动起来。
三秒过后,余鹿猛的握住门把手主动打开门扑进来人的怀里。
苦涩中夹杂一丝茉莉花的味道袭来,“做噩梦了吗”,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她抱起余鹿。
比起之前更加浓重的药味,母亲来之前又在吃药?
余鹿一边思索一边拼命挤出孩童的呜咽声:“今天,有人在砸门。我怕....”
母亲脸色不变,她轻轻询问:“看着我,女孩,你开门了吗”,余鹿假装颤颤巍巍的抬头,对上母亲湖蓝色的眸子,一脸委屈的摇头。
“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余鹿心里猛的一惊,她在试探我吗?母亲的眼神毫无波澜,就像已经认定了什么。
余鹿只得说自己看见了大怪物。
母亲没有什么反应,她将余鹿带到自己的房间的床上,“女孩,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母亲摸了摸余鹿的头,随后离开了房间。
余鹿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进入了母亲的房间,她第一反应就是找到日记!
但是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母亲应该很快会回来。余鹿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
格外浓厚的药物,余鹿注意到垃圾桶里堆满了药物的空盒子。
她捡起盒子,却看不出这是治什么的药。余鹿偷偷藏起一个盒子。
这个房间相比小女孩的要大很多,木床,嵌入式衣柜,两侧床头柜,靠窗的地方有张宽敞的写字台。
这个屋子和她的屋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窗户是用帘子挡上的。
而她寻找了一整天的钥匙就在旁边裤子的口袋里!
裤子随意的放在椅子上,钥匙的顶端从口袋里露出来,余鹿连忙将钥匙拿起,顺手塞进了床垫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母亲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余鹿内心咯噔一下,母亲将水递给放在余鹿,然后摊开手掌,露出手心里的药片。
“吃下吧女孩,然后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抱着杯子,余鹿疑惑开口:“这是安眠药吗?妈妈。”
“这不是。”,母亲抚摸了余鹿的头发,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丝怜爱,“它可以让你不会再看见那些可怕的大怪物。”
不是安眠药?余鹿看向手上的药片,光是闻着就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余鹿面上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吞下药片。
余鹿躺在母亲的臂弯里,困意渐渐上涌,这次她没有再抵抗,顺着困意陷入了黑暗。
第二天。
光线透过帘子照射在屋内,余鹿周身被一种轻盈且舒畅的感觉包裹,意识渐渐回笼。
疲惫似乎都被这一觉抹去了,余鹿不由得伸起一个懒腰。
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余鹿心虚的望了一眼床单,没有血迹,看来母亲没有发现。
母亲已经不见了,只留她一个人在房间内。余鹿连忙下床将钥匙藏在身上。
刚转身,母亲就突然出现在门口,吓得余鹿一激灵。她敲了敲敞开的门,示意余鹿回魂,“女孩,下去吃饭”
随后母亲关上门,摸了摸口袋,似乎准备寻找钥匙把门锁上。
可钥匙在余鹿的身上,她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母亲皱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诫余鹿。
“不要进我的房间好吗,女孩。”
刚做完坏事确实心虚,余鹿连忙点头,跟随着母亲下去。
又是同样的沙拉和三明治,还有一杯水和药片。
余鹿指着药片询问:“妈妈,为什么今天也要吃药啊?”
“这样今天一整天你就不用担心看见大怪物了。”,母亲静静的看着余鹿,“女孩,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是什么吗?”
余鹿猛的愣住,随后又反应过来,将嘴里的药片咽下,连忙开口:
“不可以单独出门,不可以打开窗户。听见有人敲门,不能开门也不能说话。”
母亲满意的点点头,“听话,今天我会给你带一个玩伴回来。”
玩伴?什么意思,难道母亲要带人回来?
余鹿内心疑惑,嘴上继续说:“妈妈,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我好无聊,求你了求你了。”
或许她可以借助小孩子的特权得到一些允许。
“妈妈,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见母亲没有反应,余鹿继续祈求着,“妈妈……我爱你”
“不行,女孩,外面很危险。我要出去寻找食物,不然我们吃什么呢。”母亲一口气回绝。
她走到余鹿的身边,双手放在余鹿的肩膀上,与她对视着,“我知道你很寂寞,但是请忍耐好吗?”
“外面的危险随时会吞没你”
余鹿假装失落的低下头,她低声问道:“是什么危险呢。”
“有……怪物,会吃掉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躲在屋子里面。好了女孩,我该出门了。”母亲起身,离开了屋内。
余鹿看着母亲离开了屋子,最后家里又只剩了自己。
倒也没有很失落,余鹿立马冲上楼进入母亲的房间。
拉开柜门,里面挂满了男士的西装、女士的裙装。
嗯?
这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余鹿皱眉,她继续翻着,从杂乱的衣物中拿出了一张照片。
余鹿双眼瞪大,有些惊讶。
是母亲和一个男人,他或许是小女孩的父亲。
关上柜门,余鹿目光又投向了床边。蹲下身子,查看床底。
床底下黑漆漆一片,只有几缕灰尘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中飞舞。
余鹿趴在地上,伸长手臂,努力够向深处,然而什么也没摸到。
她不死心,拉开写字台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办公用品和几封信函,依然没有找到。
余鹿抱着一丝希冀拉开床边的柜子,每一层柜子里面都塞满了一堆药盒,挤满了整个柜子。
这到底是什么药,回想起母亲说的话,余鹿不停的思考,吃下就不会再看见怪物,和大脑精神有关的药。
精神类药物?作用是控制幻觉?
沉默了三秒,余鹿跟随心里的想法拿出了一部分药。
可日记呢?
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余鹿蹲在床边,眉头紧锁。
看到日记缺失,为什么我第一反应是母亲撕下日记啊,余鹿揪住头发,因为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日记不一定是母亲撕下的,有可能是小女孩自己撕下的!
因为自己变成了小女孩,下意识会避开‘自己’做的这个选项。
就像玩游戏,代入视角进去,一般会怀疑的只有主角之外的人,没有人会怀疑自己。
关掉母亲的房间,余鹿带着药再一次回到小女孩的房间。
她仔细的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将手指贴在墙壁上缓缓划过。
最终余鹿停在了一个角落,她蹲下去,揭开有些凸起的墙纸,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叠纸张。
打开一看,里面就是日记所缺失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