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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共度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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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入酒楼。燕孤舢广袖当风,玄色衣袂扫过朱漆门槛时,目光已将这四方天地尽收眼底。他忽然驻足,指节在雕花窗棂上叩出三声清响:"就这里。"

白清鹤垂眸拂去袖口尘灰,心道这厮选个座席也要如临阵布局。忽闻檀木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原是店小二堆着满脸褶子凑到跟前:"二位贵人要点什么?咱家新到的洞庭银鱼..."

"拣你们最贵的上。"燕孤舢截断话头,腰间玉珏撞在案几上铮然作响。忽又偏头望向身侧人,眼角那颗朱砂痣在暮色中灼灼生辉:"十九岁的郎君,该会饮酒了?"

白清鹤指尖正描摹着青瓷盏上冰裂纹,闻言倏然收紧五指。他分明记得自己从未提过生辰,这人却连年岁都算得精准。抬眼见对方执壶的手腕悬着道旧疤,倒像被这念头烫着似的,脱口道:"浅酌无妨。"

"好个浅酌。"燕孤舢低笑,袖中突然飞出一锭雪花银钉在柜台上,"换你们地窖里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话音未落,窗外骤然炸开漫天火树银花,竟将半阙残月衬得黯然失色。

长街尽头,璇钰一脚踹飞脚边碎石。火星子溅上他卷起的裤腿,立刻被寒气冻成冰渣簌簌落下。"姓燕的王八蛋..."他骂到半截突然噤声,脚下被猛地一拉,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谁?”他撑起身子大叫一声,手中已经凝聚起一股寒气。

一条红色的火线从地下窜出,越长越高,越来越多,它灵蛇似的卷起满地烟花筒子劈头砸来。

他抬手幻作一道气墙,挡住朝他飞来的烟火,“你生什么气,我又没骂你,跟你主人一个德性。”

那一团火线好像是在叉着腰,满是傲气,他见了就来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嘴里嚷着。

“老子不干了!这活爱谁干谁干。”

见他罢工,火线立马拽住他的脚腕。

"撒手!"璇钰并指斩向那簇妖火,檐角铜铃被震得叮当乱响,映着他气急败坏的脸:"你们主仆都属狗皮膏药的?"

火线突然暴涨三尺,如灵蛇吐信般缠上璇钰的腰。他袖中寒芒还未出鞘,就被炽热的火流烫得倒抽冷气——原来那孽障竟故意撩过堆在墙角的烟火箱,引线遇火即燃,炸开的金花银雨间,赤红火绳已将他捆成了个扭动的粽子。

"燕孤舢你管不管了!"璇钰在满地碎红里翻滚,发梢还粘着未熄的火星子。忽觉脖颈一紧,火线竟将他倒吊着提到二楼窗前。透过雕花棂格,正看见那对主仆执杯对酌,白瓷盏里漾着的琥珀光,分明是二十年的女儿红。

白清鹤的筷子尖正挑着银鱼脊背上那缕金丝,忽听得窗外杀猪似的嚎叫:"我错了我错了!快把这玩意儿收回去——"话音未落,火线突然松了劲,璇钰扑通栽进楼下的馄饨摊里,惊得老板勺里的高汤泼出老远。

燕孤舢晃着酒盏轻笑:"早这般识相多好。"檐下火线得意地扭成麻花,忽被个桃子砸中"脑袋",顿时炸毛般窜起三丈高,追着璇钰满街跑,人们也不觉得奇怪,只当是卖艺的人表演杂技,或是一些修行之人会点皮毛的小把戏,没什么可奇怪的,这种修行书现在还挺流行。

璇钰被火绳追得上蹿下跳,衣袍下摆都燎出了焦黑的破洞。他一个鹞子翻身窜上酒楼檐角,却见那火绳如影随形,竟从瓦缝里钻出,直取他脚踝。"晦气!"他咒骂一声,索性破窗而入,哗啦撞进雅间,不偏不倚正落在燕孤舢与白清鹤之间的席位上。

“哟!公子,还以为公子是在与什么贵客饮酒。”话从璇钰嘴里出来都是一股子火药味,“没想到是与一个贱民交谈甚欢。”

"哟,这位公子这是演哪出?"白清鹤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鲈鱼脍,红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流转,"莫不是被烟花烫着了屁股?"他故意将"屁股"二字咬得极轻,却让璇钰瞬间涨红了脸。

璇钰一把抢过白清鶴面前的酒壶,仰头灌了大半,袖口沾了酒渍也浑然不觉。"燕公子,你这火绳该管教管教了。"他抹着嘴,眼睛却斜睨着白清鹤,"见着生人就扑,跟某些人一样不知分寸。"

白清鹤轻笑一声,指尖在杯沿划出清越的声响。"火绳认主,想必是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忽然倾身向前,衣领间花香若有若无地拂过璇钰鼻尖,"比如...狐狸的骚味?"

"你!"璇钰拍案而起,案上杯盏叮当乱跳。他正欲发作,忽觉后颈一凉——燕孤舢的筷子正抵在他命门上。"坐下。"

窗外火绳突然暴长,蛇一般缠住璇钰腰身。他还未及惊呼,整个人已被拽出窗外。夜风里只剩他渐远的骂声:"你给老子等着——"

雅间内,白清鹤望着晃动的竹帘轻笑:"燕公子的火绳,倒是比狗还伶俐。"他忽然被一股力道扯得踉跄,后背抵上雕花屏风。燕孤舢的拇指正摩挲着他腕间跳动的血脉,吐息间带着女儿红的醇香:"不及白公子舌灿莲花。"

楼下传来璇钰的惨叫与火绳欢快的噼啪声。小二战战兢兢来添酒时,只见两位公子交叠的衣袖下,十指正扣作并蒂莲的模样。屏风后传来白清鹤带笑的喘息:"燕公子...你的火绳...是不是玩得太过了...”

虽只是一盏薄酒入喉,但对他来说就像是喝了世上最烈的酒,不胜酒力的他竟对眼前人絮絮说起荒唐梦话。

“我见过你……”青葱指尖抚上对方眉骨,在烛火摇曳间描摹着那高挺的眉骨,“在梦里……你抱着我哭……”

燕孤舢瞳孔骤缩,猛然将人揽入怀中,身上的玉珠硌得他生疼,却听见那人沙哑得厉害:“阿鶴,你还记得吗?燕孤山这名字,是你为我所取。”

白清鶴只觉脑袋一阵嗡嗡乱响,看到那人眼眶红得就要渗血,他拂去燕孤舢眼角的泪水。

“孤舢,别哭。”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哭得更委屈了。

白清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踮起脚轻轻含着他的耳尖,温热得气息扑在那人的耳尖。

“别哭,我心疼。”

燕孤舢顺势将他抱起,他本能环住那人的脖颈。

燕孤舢一挥袖,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掉落在地,后又一阵天旋地转,白清鶴被他按在了桌子上。

他不轻不重地捏住身下人的下颌,拇指碾过染上酒色的唇瓣,他埋下头,呼吸着爱人身上的气息,感受着爱人给他带来的温度。

“叫我的名字。”

白清鹤被他炽热的气息烫得浑身发颤,指尖陷进燕孤舢肩头的衣料里。“孤舢......”他话音未落,便被狠狠封住了唇。这个吻带着二十年女儿红的醇烈,混着窗外未熄的烟火气,几平要将他胸腔里的空气都榨干。燕孤舢的犬齿刮过他下唇时,屏风外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声响。“两位客官..."小工哆哆嗦嗦的嗓音戛然而止——一锭银子破空而来,正正嵌在他脚前的青砖缝里。

“滚。”

红潮涌上白清鶴的脸,泡在栀子花的香味里跟泡在酒里没什么两样。

他搂上那人的脖颈,两人鼻尖相抵,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窗外的火绳发狂般绞碎整排灯笼,漫天绯纱如血雨纷扬。

沾着酒液的指尖在果实上作起了画。

“你可知..这酒器为何叫合卺杯?"两个相连的鎏金鸳鸯杯被举到眼前,清冽酒液在杯中转出小小的漩满。

白清鹤还来反应过来,就被迫街住杯沿饮尽交杯酒。溢出的琼浆顺着下巴流到颈窝。

白清鹤在情潮翻涌间瞥见这一幕,羞恼成怒地屈膝去顶身上人。

燕孤舢却顺势折柳至腰间,镶玉蹀度带冰冷的金属饰物擦过髀间,激得他脚背绷直。

散落的玉珠从桌面滚过,俩朵花苞的花瓣散落一地,玉珠串成的腰链正随着剧烈动作叮咚作响。

窗外火绳突然卷着璇钰倒吊回来,正看见玄色广袖如垂翼般罩住两人交叠的身影,只露出丰截白玉似的小臂在烛火里发颤。旋钰刚要骂,火绳立刻堵着他的嘴把人拖远,临走还不忘用尾巴尖勾上雕花门扇。

玉带钩坠地的脆响,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咚,恰好盖过了某人被拖过三条街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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