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回来了。”

“老大……”

就在向雄飞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姜果一脸疑惑。

向雄飞就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赶忙朝外面跑去。

姜果见向雄飞跑了出去，本来也想跟着走出去看看，恰时，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姜果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自己不熟悉的一串数字。

姜果本来想挂断，但是他还是幻想着万一是哥哥拿别人的手机打给他的呢。

姜果一想到这个，就接通了电话。

“喂。”

“……”

“喂？”

“……”

姜果连着朝自己的手机呼唤了两声，但是对方都没有出声。

一瞬间，姜果慌了，拿着手机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哥，是你吗？”姜果不确定地试探道。

“姜果，果果，是你吗？”

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一声沧桑的女人声音。

姜果一瞬间愣了神。

“……”

“果果，果果，真的是你吗？”

电话里传来激动的声音。

“……”

“果果，我是妈妈，果果，我是妈妈呀。”

电话里的女人说着说着，便开始哭了起来。

“果果，妈妈的时间不多，在妈妈清醒的这段时间里，妈妈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

“果果，妈妈对不起你，还有、还有你的姐姐，对不起。”

“……”

电话里的女人等了很久，一直都没有等到姜果回复过一句，随即大声地哭泣了起来。

过了响久。

“你是我的妈妈？”

“是、是、是，我是妈妈。”

电话里的女人听到姜果的声音，语气也开始愉快了起来。

“你想见我一面？”姜果语气平淡地问道。

“是。”女人喜极而泣地回答道。

“好，时间我定，地点我定。”

电话里的女人停顿了很久，思索了一下，回复道：“好，好，行，妈妈听你的。”

姜果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不在听电话里那个女人的任何废话。

姜果细想了自己这十九年来的岁月，妈妈这个词是何等的陌生啊。

妈妈！

他的印象里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

姜果刚挂断电话一会儿，看见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

只见房间虚掩的门口有好几个小脑袋一直在看着自己。

姜果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见差不多有几十个孩子站在门口。

他再一细看，最大的应该有十四五六岁，最小的应该才四五六岁。

在这群孩子的后面，向雄飞就站在他们的后面。

向雄飞看见姜果，挠了挠后脑勺，脸色一红。

“姜哥，对不起，我跟他们说，我们家来了一个朋友，这群小家伙对你很好奇，都想来看看你。”

“老大，这个哥哥长得好好看呀！”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跑到向雄飞的跟前，脸色通红地说道，“老大，我可以嫁给他吗？”

小女孩指着姜果对向雄飞说道。

“大年，不行，你还小，不能嫁给他。”向雄飞看了一眼姜果，对着叫大年的小女孩说道。

大年撇撇嘴，垂头丧气地走到了一床铁制的床头。

“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怎么不能是我的呢？”

向雄飞看着大年笑了笑，无奈地对着姜果说道：“姜哥，大年就这样，你不要介意。”

姜果扯出一个苦笑，说道：“介意不了。”

“老大，这个小哥哥，好像你房间里那个大箱子里的照片上的那个小哥哥。”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姜果朝说话的声音看去，是一个差不多四五岁的小男孩。

向雄飞听见这句话，赶忙走上前，捂住那个小男孩的嘴巴。

“什么大箱子，什么照片，我怎么不知道？”

被捂住嘴巴的小孩子嘤嘤呜呜地，看着向雄飞说道：“老大，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你床底下的那个大箱子，里面好多照片来着，还有一套衣服呢。”

向雄飞听到这句话，将小男孩的嘴巴捂的更加严实了。

他朝姜果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脖子和脸就像熟了的西红柿，红透了。

“什么衣服？你在说什么？这么晚了，再不去睡觉，我等下就把你们锁在外面。”

向雄飞大声地朝着那群小孩子训斥道。

那群小孩听见自家老大发怒的声音，个个都急忙地逃离了原地。

洗漱的洗漱，上床的上床。

向雄飞见孩子都离开了，打着哈哈说道：“姜哥，他们就是一群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你不要在意。”

姜果不以为然，回道：“没事。”随即回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过了良久，向雄飞安顿好外面的那群孩子之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昏暗的四周，只听见姜果均匀的呼吸声。

他侧躺在床上，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顿时睁开了眼睛。

向雄飞小心翼翼地躺在姜果的外侧，在终于躺下的那一刻，深吸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开了一个收容所？”

寂静的环境里传来一声声响。

向雄飞怔愣了一下：“姜、姜哥，你还没有睡吗？”

“睡了，刚醒。”

“哦哦。”

一时之间，四下陷入安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姜果提醒道。

“他们都跟我一样，是没有家的孩子，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而已。”

“没有……家。”姜果重复了这句话。

他以后也没有家了。

没有……那个温暖的家了。

“姜哥，接下来，你、你准备干什么？”向雄飞小声且纤弱地问道。

“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好。”

“需要我的帮忙吗？”向雄飞着急地询问道。

“不需要。”姜果翻了一个身，平躺着。

“行，姜哥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

向雄飞也翻了一个身，呈平躺的姿势。

漆黑的夜晚里，两个少年一起平躺在一起，看着平平无奇的天花板。

“我现在是一个杀人罪犯，你应该与我保持距离，我不想连累你。”

姜果借着微弱的光，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上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的洞口，说道，“你离我远一点吧。”

听到这句话的向雄飞身体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动也不能动了。

向雄飞眼底透过一丝悲伤，惆怅地说道：“姜哥，从小你就在跟我说这句话呢，小学的时候你叫我滚远点，中学的时候，你叫我不要跟着你，高中的时候，你叫我不要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小学是因为我经常欺负你，所以你叫我滚远点，中学的时候，是因为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你叫我离你远点，高中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呢？我想，应该是我没有考上高中，我不配跟在你的身后了吧。”

“可是呢，姜哥，我还是一直跟在你的身后。”

在漆黑的房间里，一滴眼泪无声地划过姜果的脸庞。

“姜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