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
“你想问,你和黑桃明明把我困在了别墅里,现在是怎么出来的吗?”
祁时宴一伸手,远方立即传来一声长啸——一只白色飞马盘旋在空中,落坐在祁时宴的身边。
“这位就是你听说过的那位——完美傀儡天马使。”
陈宋立马反应过来:“他是黑桃?”
“你tm卖我!你以为他会把解药给你吗!他要修复阵台,就不可能把仅剩的一瓶解药给你!”
姜言怨恨的瞪着黑桃,飞马有意避开姜言的目光,银鬃遮住眼眸,飘忽忽的看着四周。
祁时宴对姜言的愤怒早有预料,没有理会,而是轻飘飘地回答着陈宋的话:“嗯呐——黑桃的技能是可以窃取所有玩家的信息,他告诉我,你是个一阶玩家。”
祁时宴朝陈宋步步逼近:“可是你玩的非常厉害,陈宋,你在每一个我为你设下的陷阱里都逃了出来,哪怕你有钟离无鹤的幸运值,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也是张亓玉那样修改了自己面板的人么?”
“你是梅雨、还是沈北、又或者是,”他顿了顿,“柳云霞。”
“……”陈宋现在没心思回答他。
他还在纠结为什么祁时宴是巫师,姜言是飞马。
导游临死前说的话又在他耳边重播了一边。
【是我......是我.......是我将一个红色的药瓶逼迫祁时宴喝了下去.....是我将他变成了飞马——是庄园主逼我干的!】
所以,导游临死前说的话,都是祁时宴设计好的措辞,为了增加导游的可信度,他甚至还给他种下了禁令花种,让导游在说出关键信息时暴毙而亡……
陈宋被他耍了。
但是……
“除了媚言术,你还有一个技能,”陈宋大惊,“你凭什么可以在一把游戏中使用两个技能。”
无论是什么技能,哪怕是陈宋的作弊指令在一场游戏中都不可能使用两次。
“那很抱歉了,我的初始技能就是可以在游戏中使用两个技能。这个本比较特殊,我还是第一次暴露我的第二个“控”言术呢。”
“……所以呢,你想让我们以为姜言是巫师,是为什么?”
“为的正是此刻呀。”
话音一落,祁时宴打了个响指,姜言突然跪地痉挛,脊骨刺破皮肉撑开白色的翅膀,她痛苦难耐的闭着眼睛。
陈宋有种不祥的朝后退了退。他的腿还没好,此时想要站起来都是难事。
姜言拱起背部,身子逐渐变得肿大起来,力量倍增,她将陈宋扑倒在地上,眼睛里的圆形瞳孔逐渐树立起来,红眸尽显,杀意溢出眼眶,快要变成利爪的手部在陈宋身上摸索着。
!!
陈宋心道不好,下一刻,姜言果然就轻松将他从一开始就死死攥在手里的两根羽毛拔了出来。
糟了!
同一时间,祁时宴从黑袍里拿出红瓶,趁着木叶子此刻被定身的原因,先将药水灌进她的嘴里。
“还得感谢姜小姐,这个老婆子可是你们这里最棘手的一个了。”
木叶子被迫喝下药水后,被定住的身体立即化成了一滩水,她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解决了最棘手的一个,接下来……
祁时宴轻轻的接过姜言手里的羽毛,顺了顺她的长发:“姜小姐,我答应你的事,会尽量做到。”
姜言此刻正处于被祁时宴极度压制的半飞马形态,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咬着牙说:“你....你放屁...你只有一瓶....解药....”
祁时宴勾起嘴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出另一瓶红药水走向陈宋。
“不好意思了,如果你没有去找导游,导游就不会死,你就不用不得不替他去死了。”
他打开魔瓶盖子,缓缓靠近陈宋。
祁时宴本以为陈宋会露出惊慌的神色,但……
陈宋此时忽然绽开冷笑。
“你在等张亓玉来救你吗,”祁时宴挑起他的下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张亓玉对你产生兴趣的,但他现在本性邪恶,可没有一点善心来救——”
话音戛然而止,祁时宴的手悬停在空中,动弹不得。
花峫此时正死死地握住他抓住魔瓶的那只手,面无表情,眼底尽是冷意。
“怎么会,你不是被‘冷漠’....”不等他话说完,“咔嚓”一声,好像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祁时宴手里的魔瓶立即洒在地上——他的手顷刻间被掰断了。
还没反应过来,陈宋就已经环住了花峫的脖颈,大喊一声:“走!”
花峫将他打横抱起,拔腿就跑。
咚——咚——咚——
同一时刻,山庄那座废弃了千百年的钟楼长鸣不止,那群矗立在废墟石像馆里的飞马石像全都解开了封印,破壳而出。几十只飞马昂首长嘶,黑潮般腾空而起。
陈宋回头一看,惊讶于石像里的飞马全都是玄色皮毛,且身形比白色飞马小很多,是普通陆马一般的大小。
这或许就是区别祭品和废品的方法,祁时宴要完成献祭,需要这种白色皮毛且更加大只的“新鲜”飞马。
天马墓方向传来一声巨动,顷刻间整座山上的打地裂了一条大缝,祁时宴刚拿到手里的羽毛——代表着预言的天马使真身也挣脱禁锢,朝着天马墓飞去。
祁时宴立即发挥该副本巫师的固定魔法技能将它牢牢困在一个黑色的咒笼中,将它暂时困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一只雪球忽然从一旁的草垛里滚了出来缠上了祁时宴的腿,他低头一看,顿时一蹦三尺高,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老鼠啊——!!!”
他使劲蹬腿,却怎么甩都甩不掉,手里的法术停了下来,预言羽毛成功挣脱咒笼飞去了天马墓。
“哟,大明星,你还怕耗子啊~”张亓玉伸出一只脑袋,笑嘻嘻的出现在他面前。
祁时宴不顾形象地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去,指挥着盘旋在天上的黑色飞马向下追捕白色小老鼠,但这老鼠神奇的很,在地上跑着跑着还会钻到地上去,叫这些陆脚马无可奈何。
祁时宴刚松下一口气,那只钻进土里的老鼠忽然破土而出,给祁时宴来了个近距离接触,他瞳孔骤缩,再次发出尖锐的爆鸣。
“张——亓——玉——”
祁时宴在下面被老鼠追的满地乱跑,张亓玉在一旁笑的打滚。
正被花峫抱着逃命的陈宋:......
刚刚还威风凛凛,跟个反派一样的总榜第9的大明星呢……被啥玩意夺舍了吗?
祁时宴在和小老鼠斗智斗勇一番后勉强抽出身来,命令天上待命的飞马们去把陈宋几人抓回来,张亓玉自知玩过头了,也被追的满地跑,召唤了只极速黑猫和陈宋兵分两路去了。
飞马们朝花峫俯冲而下,花峫单手抱着陈宋,另一只手大手一挥,无数朵闫芫花凭空出现并撑开花瓣纷纷刺向周围的飞马,一些来不及躲闪的飞马在被击中后摔在了地上,然后又重新起身继续追击,锲而不舍,机械地完成着命令。
“卧槽,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你不是才一星吗!”
“别吵。”
迎面撞来一只和周围黑压压的飞马截然不同的白色飞马,他看起来是目前为止所有白色飞马中体型最大的一只,月光在银鬃上碎成万千流萤,修长的马鬃泛着银色光泽,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二人——这令陈宋想起了自马肉宴和慧雅搏斗后消失的钟离无鹤。
按理来说,祁时宴也确实早就把钟离无鹤变成飞马了。
钟离无鹤的威力比那些玄色飞马就要强大的多,花峫最基础的攻击完全伤害不到他,甚至还因为钟离无鹤本身的幸运属性,大部分闫芫花根本没有碰到他的肉身。
逃命的过程比陈宋想的要更加艰难。
*
几十只飞马和三个人的追逐战越来越远,白色老鼠跟着张亓玉逃走后,祁时宴总算是恢复了先前的姿态。
“我……我出去后一定要加入神域讨伐张亓玉的队伍……”他心累地说,“要是被我的粉丝知道我怕老鼠,我的人设可就崩了……”
一旁的黑桃动动马嘴,说出了一句完整的人话。
“天马墓已经开启了,现在赶过去吗。”
“黑桃,你的任务也是拿到解药吗。”
“我的任务是变回人。”
“所以说这很难啊,”祁时宴将手背在后脑勺,“大家各自的任务都是相斥的,怎么可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呢。在这场游戏里,怎么可能会在玩家与玩家之间发生交易的事呢。姜小姐还是太傻了,你还比较识时务一点。”
“你的任务真的是封印天马吗?”
“全称是‘阻止天马复活后杀掉自己’,但这个天马复活后肯定第一个杀我,所以只有封印这一条路呀。”
黑桃垂头,不再说话了。
“我需要用解药复原被孙延毁掉的阵台,所以你和姜言都受我控制、都不会得到解药,这场游戏,只会有我一个人赢。”
黑桃很想骂他,但他和姜言给祁时宴下的套确实是被他察觉并破解了,祁时宴这个人全身上下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在他身上挖到一点关于解药的信息。
现在他只能凭借着自身完美傀儡天马使的身份博取他的信任,等到最后祁时宴拿出解药时,他再……反正他黑桃要赢,绝不可能输给这个表里不一的浪荡子。
“你不可能逼下张亓玉喝下魔药。”
“之前的他不可能。但现在的他被‘邪恶’附了身,这就是可以利用他的点。”
“陈宋呢。姜言可是亲自看到了他将张亓玉打飞的场面,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一阶,他的身份可以藏到现在都不被扒出来……”
祁时宴沉默了一会。
他怎么也没想到,游戏的最后令他最棘手的是陈宋。
“目前来说只能先把他抓回来,反正还有一个羽毛在我手上,天马目前还没法复活。不过他那个灵仆倒是挺能干的,被‘冷漠’附身了还能认主。”
“他的初始技能是能够让灵仆对自己产生依赖感,”黑桃补充,“或许是因为这个。”
“这技能倒是有趣。那冷漠和依赖感,会造成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矛盾的灵仆。”
“不,”祁时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词语,“是一个傲娇的灵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