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功夫,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上书房内,就只剩下他和七殿下了。
只见墨染先是将笔墨,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接着再去拿纸砚,一来一回忙碌的身影。
云熙看着他,出声询问道:“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和你一起写吧,这样还能写的快一些。” 说着便放下纸砚,“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罚了。”
墨染转身想去拿《礼记》过来。
云熙看着他前前后后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许愧疚,虽然说表面上看是为给他出头,但也不全是为了他。
从原著中看来,云将军一味的躲避退让,是行不通的。
三年后,西北边境蝗灾来袭,匈奴将大举进攻边防,届时皇帝会派云父出战西北,环境异常艰苦,而就在扭转两国战局的关键时刻,在战场上,有一位副将突然背后袭击云父,叛国出逃了,而云父也因此牺牲。
距离战局发生还有将近三年的时间,云熙决定要去参加明年的春闱科举,设法改变云父惨死的命运。
所以在科举之前,云熙得先做点儿什么,让大家刷新对云熙以往的印象,更重要的是要让皇帝认为,自己是个好掌控的。
云熙看着眼前这朵小白花,也就只有和他相处的时候,自己才可以放松一下了。
“不用了,不就是抄写100遍嘛,小意思,我以前啊,可是还被罚过1000遍呢。”
墨染身形顿了顿,“啊、哦,那好吧。” 以前?!草包一个,却经常抄写?!
墨染上眼皮微敛,扫下一片阴影。
通过木槿的传回关于云熙自出生以来全部的资料及以前自己所听到的云熙,为人胆小懦弱,身为将军后裔,确是出了名的音痴,基本上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
而云熙的变化,是从那场落水高烧后开始的。
高烧过度,确实会导致人头脑混乱,部分记忆丧失,可是真的会导致一个人性情大变吗?
要么是一直以来的伪装,要么……! ! ! 墨染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云熙,你到底是谁?!
云熙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心想,‘时辰还早呢,100遍,估摸天黑之前,怎么着,也能写完。’
云熙抽出《礼记》,‘嗯,薄厚程度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翻开一看,⊙A⊙!!!呃……这…… “我嘞个去。” 怎么都是繁体字 !! 这得写到猴年马月去啊 ! ! !
墨染正在沉思,却被云熙突然的一声吓到了, “嗯?!你别走!”
云熙赶忙闭了嘴,迅速走到墨染面前,心想:‘不行,可不能让他走。’
“嗯,我去、去、啊对!去帮你拿垫子。”
说完便去将其他座位上的垫子拿起来,都放到自己书桌旁边的那个椅子上。
“哈哈,我担心你,坐着会不舒服。”
拽着墨染过来,双手把着肩膀,按坐在椅子上。
“我、我坐什么呀?” 墨染被云熙的一番操作彻底整蒙了。
云熙转了个圈儿,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哈哈!我刚刚啊,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先生说的对呀,团结就是力量,互帮互助,才是两个人共同进步的基础。
呃……你看,你刚刚说我帮了你,所以现在呢,你又想帮我,如果我拒绝你的话,会让你很愧疚,所以,臣子决定不能做让殿下为难的事情。” 云熙一脸浩然正气。
墨染算是听明白了,他是反悔,现在又想让他帮他抄书了。
挑了下眉头,心中升起几分恶趣味,疑惑的说道:“可是,你刚刚不是说……”
“你不是,我不是,他不是!!!” 云熙打断墨染的话,突然说着,然后握着他的手将毛笔塞在他手里。
“嘘!学不言,写不语。” 然后身子坐直,翻开书,铺平纸张,看起来是准备好要认真书写了。
墨染转过来,感受着手里的余温,无声笑了笑。
二人并肩而坐,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映下身影。
影子在缩短后又逐渐变长,岁月静好,只听得见笔在纸上书写的声音。
墨染感觉自己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浅笑着,转头看向带给他平静的人。
······
他睡着了 …………
又过了几息后,呼吸声绵长、稳定,确实是真的睡着了。
默然收了一副可怜做派,定睛看着云熙,就这么信任我吗?是相信我不会把他怎么样,还是觉得我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安静的睡着,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肤若白雪,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颤动着。
不得不承认,他从没见过像云熙生的这般好的人。
墨染回想起送他出宫的那天:墨染的脸被一双手捧起,“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比宝石还漂亮?”
宝石?头一次听见有人不是骂我孽种的。
墨染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云熙的眼睛,身子一点点靠近,距离逐渐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