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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辞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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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矿泉水递到他手里,说:“原来是这样啊。”

沈辞接过瓶子拧开瓶盖喝了两口,一扭头,顺手往右手边放,看见那里已经放了一瓶,是自己带下车的快见底的瓶子。两个瓶子外围都挂着细细密密的水珠,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

吃完粉,结账上车。沈辞顺手又买了两瓶水上车。

“回去得洗个澡了。”岑景之扫了一眼沈辞湿透了的后背,笑着说。

沈辞拉下车前的后视镜挡住部分阳光,阳光却还是斜斜照在他的脸上,不给他半分阴凉。尤其是在吃了饭后,车内的空调降温速度极慢,沈辞很想开车窗,但是碍于坐的是别人的车,不大方便。

“岑先生,我想开窗……”沈辞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憋不住开了口。

“你自己摁一下,我在开车。”岑景之温和地说。

不会开车,从来没上过手的沈辞盯着仪表盘上的按键和转盘,随手摁了一下,又胡乱转了一下,车窗紧闭,并无动静。

“那是空气内循环。”岑景之降低车速,停靠在路边,指着另一个按键和转盘,说,“先按这个,然后再转这个,转到4就可以了。”

沈辞照着做了一遍,车窗没开,倒是半天没动静的空调忽然起了作用,呼呼地送着冷风,一路把沈辞吹了个透心凉。

沈辞怀疑岑景之是故意的,但是找不到他这么做的动机。

拼装家具和换门锁窗扇的工人陆续走了,比岑景之料想预计完工的时间早了一小时,钥匙都留在了堂屋,拆下来的纸箱子和堆放在墙角的杂草柴棍都自动打包走了。

岑景之负着手,在天井四周踱步,像个验收房屋的并不阔绰的房主,连连叹气。

“房价又可以往上提了,还不开心吗?”沈辞站在他身后,打量着焕然一新的门窗。

落日余晖罩在屋檐上,两人却被框在房屋的阴影之下。

“那么多纸箱子,我原本打算卖钱的你知道吗?”岑景之转头绷着脸看向墙根底下,叹气说,“还有我辛辛苦苦砍的柴火,我还打算做柴火鸡和烤土豆的呢。”

沈辞嘴角噙着笑,带着些幸灾乐祸的语气说:“某人不是要卖房子了吗,还在乎这点蝇头小利?”

“我现在不想卖了不行吗?”岑景之叉着腰,拿眼瞪了瞪沈辞,仰头看着盛着阳光飞扬的檐角,以及穿过格子窗倾泻在白墙上方的斑驳摇动的柳树的倩影。

拙朴古雅的气息沉淀着岁月的沧桑,牵动着岑景之那颗向往宁静安适的心。

回到厨房,岑景之泡了一壶花茶,递了一碗给相继走进门的沈辞,笑着说:“有件事,咱们谈谈呗?”

沈辞心如明镜,道:“谈什么?”

岑景之握着茶碗,扽着裤腿坐在新买的纯木制靠椅上,笑眯眯地说:“你明天不是要去咖啡屋跟那个谁喝咖啡吗?我送你一道去吧,顺便也进去尝尝那里的咖啡。”

沈辞喝了一口茶,甜得腻死人,含在嘴里好半天才硬撑着咽下去,心里想问岑景之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话到了嘴边又退缩了,应声说:“温廷烨约的是我,你跟我一起进去不大好。”

“你先进去,等你们聊完了,我再进去,我跟他有话要说。”岑景之说。

沈辞没有作声。

岑景之察言观色,看出沈辞的为难,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不跟你去了,改天有空了再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沈辞低声说。

“感谢他啊,他的手机号我删了,不记得了。刚刚最后走的那个工人跟我说了,让我有时间请他吃饭。”

岑景之见沈辞的神情略有松动,连忙补充道,“我这个破宅院,要不是他请人来搞,谁知道咱们两个人要弄多久呢,于情于理,我得当面道个谢。”

“是温廷烨请的人?”沈辞猜错了,不是岑景之的前男友。

“不然你以为谁那么大善心会帮我?”岑景之反问。

“这是他的手机号,你记一下吧。”沈辞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C小烨”一栏点开递给岑景之。

岑景之“蹭咖啡喝”的如意算盘落空,很不情愿地拿出手机记号码。

临近傍晚,岑景之做饭,沈辞将收拾好的背包放在厨房外的藤椅上。吃完饭,岑景之刷锅,沈辞走过来,站在门口说:“我走了。”

岑景之回过头:“等我洗完了送你吧。”

沈辞看了看天色说:“不远,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岑景之说:“我还有些墙纸没贴,你帮我贴完了再走吧。”

沈辞放下背包,问:“在哪,我去给你贴。”

岑景之把锅放在灶台上,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圈纸巾慢悠悠地擦着手指说:“今天刚买的快递,还没到,省内的,明天上午或者下午就到。”

“那等到了,再打电话给我。”

岑景之站在厨房门内,看着沈辞背着包沿着天井旁边的新上了漆的暗红色的柱子慢慢地走,走到新装的铜铁筑的双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

一张黑布,几点稀星,一弯上弦月,凑成了一个漫无边际的永夜。

岑景之拿着碗,站到门外,只觉得屋里屋外的暑气都被沈辞带走了,很是清冷。

——

沈辞在枕上戴着耳机听喜马拉雅听主播讲述都市异闻。故事惊心动魄,悬疑可怖,极具感染力。沈辞一连听了十几个,迟迟没有困意。

从岑景之那里取回的润唇膏还放在床头柜上。夏日炎炎,沈辞经常会和护手霜配合着使用。今日不晓得是被太阳晒久了倦了还是怎样,恹恹地提不起精神。

大约是宅家里久了,好长时间没去健身房了,身体机能下降,需要调整状态了。

次日一早,沈辞揣着手机慢跑了五公里,太阳出来了,才打车出村去牧远咖啡屋。

“沈医生早。”甫一进门,沈辞便看见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站在落地窗边,热情地笑着朝他挥手。

梳理得蓬松微卷的中分发型,白得发光的五官和脖子,曲线完美的面庞,干净的黑色条纹衬衫,领口松了两颗纽扣。乍看去像个初出茅庐的懵懂大学生,一点也不像个在生意场上名利兼收的副总裁。

沈辞点点头,走近了,随意拣了个座位坐下。

八点的咖啡屋,除了他和温廷烨,一个客人也没看见。

准确点说,是咖啡屋昨天就在外面立了个显眼的电子屏,表示今天歇业。

咖啡屋是温氏产业园区的一部分,沈辞对于温廷烨这种有钱任性的作风内心不屑一顾,表面无动于衷。

温廷烨笑着说:“我想去接你的,还发了信息给你,但你没回复。”

“抱歉,我没看手机。”沈辞低头拿起桌上的饮品单子扫了一眼,对等候在桌旁的服务员说,“一份蓝岸可可冰。”

“我也一样。”温廷烨说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沈辞,“我昨天去你家了,你不在。”

“嗯,有事,出去了。”沈辞的目光移向窗外悬挂的绿萝和铜钱草。

岑景之的院子里若是种上几盆花草,定然会增添几分生气。

“我买了两张沙城国风演唱会的门票,沈医生方便的话,一起去看吧。”温廷烨拿出手机,点开一张截图,放在沈辞眼前。

两年多未见,温廷烨还是那样热忱,就好像这两年时间都不存在。

沈辞扫了一眼温廷烨的手机,说:“我再重申一遍,我对你没兴趣,我不喜欢男人。”

温廷烨眉毛挑了挑,并未有多失落,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不喜欢男人,我知道了,记住了,以后不会再邀请你了。”说着站起身,走向收银台,说,“哥,你听到了吧,沈医生说他不喜欢男人。”

沈辞倏地站起身,看着岑景之扶着帽沿笑着从收银台走出来,无处遁形地望着温廷烨,说:“这关我什么事,叫我干什么?”

温廷烨据了嘴的葫芦,张口就来:“哥,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干嘛跑毕边去了,小松一审被判死刑之前打电话给我了,说他猜测你迟迟拖着不去治病的原因,是怕治不好见不到沈医生,所以赖在毕边。”

“呵呵。”岑景之匆匆地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辞,轻笑两声,“我是听说百里杜鹃附近有座寺庙特别灵验,所以才去的好吗。看到我手上这串佛珠吗,我就是从那座寺庙求的,寺里的老和尚做法事开过光的,花了我五百块钱呢。”

温廷烨哑巴了,无话可接了,摸着鼻子回过头看了看沈辞,说:“可……可昨天有几个工人跟我说,看见沈医生住在你家里。”

“哦,那是我请他帮我拼书桌和折叠家具,后来你不是请人帮我了吗,所以昨天他就搬走了啊。”

岑景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但是他非解释不可,最好一次性把所有的问题都解释清楚,避免引人遐思。

“沈先生,对不起啊,让他误会了。”岑景之当着温廷烨的面朝沈辞颔了颔首,转脸又对温廷烨说,“小烨,我跟你说的那个事……”

温廷烨笑了笑:“知道,下午我就叫人过去帮你刷墙,刷完你就不用贴什么墙纸了……你的咖啡还没好吗?”

“我又点了两个面包,可能要慢一点。”岑景之垂着眼眸,迎着沈辞冷漠的目光,直觉告诉他,他好像得罪人了。说要贴墙纸,结果又找人刷墙。

“沈先生,等等……你等一下……”

沈辞和温廷烨道别后,走出园区大门,听见有人叫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

“沈先生……”岑景之喘着粗气,提着面包和咖啡,几乎是追着跑了过来,还没站稳,又说,“我刷墙是因为……因为墙上坑坑凹凹了,贴了墙纸很丑,咳咳……想等刷平了再贴……”

沈辞转过半边脸,看着岑景之,哑声说:“岑先生,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岑景之不疑有他,笑着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沈辞点开手机,看着手机桌面壁纸上的站在海边仰望海鸥的男孩,目光迅速下移,翻到岑景之的电话簿,找到“沈先生”三个字,点击右下角,点了删除,而后,连带着着拨号记录,短信记录也一一点了删除。

“……”岑景之怔怔地看着,想要夺回自己的手机,可惜为时已晚,全被沈辞删了个干净。

“岑先生,请问现在几点几分?”沈辞高高举着手机,问。

岑景之捏着车钥匙看着地面,咬着牙说:“我不知道,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去了。”

沈辞不依不饶地道:“你告诉我几点几分,立即,马上,我就给你。”

面对沈辞这种近乎无礼的要求,岑景之无可奈何,看了一眼沈辞垂在身侧的另一手腕上的手表说:“九点二十一分。”

“不对,是九点二十分。”沈辞看了一眼手机,低头看着岑景之的眼睛,一字一句沉声说道,“九二零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一种能促使植物生长,诱导植物开花的农药。我说我不喜欢男人,并不代表我永远不喜欢。譬如现在,九点二十一分以后,我可以十分郑重地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很不幸,那个人跟你同名同姓同岁。如果你还爱着你的前男友温明光,没关系,我会保持距离。如果你不爱,请不要躲避我的视线,让我试着追求你。”

岑景之怔住了,看着沈辞重新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岑景之的手机,编辑了两个文字保存,然后递了回来。

岑景之看着手机备注上的“景之”两个字,脸是滚烫的,心跳特别快,握着手机感觉它热得好像太阳暴晒过快要炸了一样。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岑景之见沈辞撂下话,拔腿就往前走,一副说了跟没说落荒而逃的样子,摸不着头脑,追了过去。

“我是去别的地方。”沈辞的头转东转西,就是不看岑景之。

“那我送你过去。”岑景之说。

“不用。”沈辞回头瞥了一眼岑景之,声音粗哑,面部肌肉硬邦邦气鼓鼓的,说,“我是去健身房,你也要去吗?不去就不用送我。”

岑景之笑了笑,握着手机回到了停车场。

下午五点,正在宅院后面的地里捡石头玻璃等垃圾准备刨地种菜的岑景之接到了沈辞的电话。

“岑先生,你想好了吗?”刚按了接听,岑景之就听到了沈辞喘着粗气问他话。

岑景之莫名其妙地道:“想什么?”

沈辞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我早上说的话,你不会忘了吧?”

“哦,那个啊,那个……”岑景之迎着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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