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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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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城的夜晚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有热闹繁华的商业街、有烟火气十足的古巷,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有些酒楼和茶馆已经提前挂上了电子灯笼。

红灯下,人来人往,笑语欢然,让人流连。只不过……只不过城市里关着一个疯子。

一个我无法忘记的疯子,走在熟悉的路上,总是忍不住回眸看一看,就好像身后有我要等的人一样。

我摇摇头,心说还是找个地方喝酒吧,去他娘的这么早根本睡不着啊!

“老板,羊肉串、鱿鱼、韭菜,炒田螺,一样来一点,再来一个蒜蓉茄子,外加五瓶啤酒。”我随便找了个露天烧烤摊,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坐了下来。

“几个人?辣还是不辣?”老板身边的小伙子拿帕子擦了两下手,拿着小本子走过来问。

“中辣。”我抬头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你觉得我像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小伙子被我的眼神逼退了,很乖绝地拿着本子溜了。

十几分钟后,菜上来了,冰啤酒也跟着上来了。

我闻着烧烤的香味,食欲上来了,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酒。一杯敬自己,一杯搁那摆着当牌位,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菜吃到一半,酒空了两瓶,手机响了,我看了一眼屏幕,本地的,不认识,挂了。

再吃两口,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我握着酒杯,伸出断了半截的尾指,点了接听。

“阿景,听小烨说你回来了……”得,蝴蝶效应来了,一开口就是老相识。

“是啊,孟老板几年不见,又开始思念我了吗?”我喝了一口酒,看见最爱的炒田螺也端上桌了,笑嘻嘻地戴上一次性手套。

对方默了默,好脾气地说:“你喝酒了是不是?”

“孟老板真体贴,也不怕你老婆吃醋。”白天吊唁,我远远地看到他跟他老婆孩子了。

“你在哪?”

我嗦了一口螺,抬头看了一眼露天烧烤后面的养生足疗店,在说:“在夜店享受三百六十度走心按摩呢。”

“岑景之,你是想被抓吗,敢往下流走。”孟老板孟晓凡生气了。

我也生气了,说:“我就想找点刺激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呢电话挂了。两分钟过后,又响了,我低头一看,是温少总的,挂不得。

“岑景之,你要玩可以,记得戴套。”电话那头的温少总温廷烨好心提醒。

我看了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说:“哦,知道了。”

“戴两个!”温廷烨咬牙恨齿。

我一连嗦了三个螺,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烧烤老板和那个小伙子,说:“哦,就怕老板不给我。”

“你爱点干净行不行,自己不会买吗?”温廷烨脑洞很大,声音恶声恶气,“还是你被包养了,哪个老板包养的你?”

我不咸不淡地说:“我在吃烧烤。”

“……”没声了,自己挂了,估计是脑洞塌了破防了。

我吃完了螺,取下一次性手套,拿纸巾擦了擦手,起身拿手机结账。

喝酒的好处就是躺下去不睡到自然醒根本起不来。

第二天我从床上睁开眼,手机就在我旁边,点开一看时间,可以,完美错过早饭时间,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看着一排排红色的“温少总”,我觉得不能来硬的,得来软的。

于是我非常主动地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很爽快的接了。

“少总大人,对不起不好意思很抱歉,小的昨晚上吃烧烤拉肚子很不舒服睡着了没听到……”不等他开口,我捏着嗓子嗲声嗲气说完以博取同情。

“哦,我知道了,现在好了吗?”温廷烨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笑。

“好了好了,随时都可以去体检。”我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

“今天就算了,你喝酒了,又吃辣的东西,检了跟没检一样不标准,明天再去。”

“哦,那我挂了。”

“别,我想问你一件事。”

“少总大人请讲。”

“你到底还爱不爱温明光?”

“不爱。”

“如果他就在你眼前,你也当做看不见对不对?”

“对。”

“那你现在是单身还是……”

“工作就是我的动力。爱情什么的,等我脱贫致富了再。”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温廷烨冷笑着说。

我郁闷地说:“少总大人过奖。”

“下午三点到岫岩南路对面的别墅来签合同。”温廷烨真他娘的会挑地方。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说完,我借口外卖到了,忙不迭地挂了电话。

中午,下楼续上房租,随便吃了个便宜清淡的云吞和蒸煎饺,上楼定好闹钟继续睡。

下午两点半,起床洗漱,背着包踩着点打车去了岫岩南路。还没到别墅呢,司机就说,前面那一片被温氏集团承包了,建了围墙,现在成了旅游景区,正在修路,快完工了,但还没开放,没有工作证件不能进去,让我就近下车。

我骂骂咧咧下了车,操他丫的,大冬天的还有差不多两里路呢,让老子走路进去,明摆着整老子呢。

老子啥幺蛾子没见过,脱了运动鞋就是。

穿着袜子走起来一点不磨脚,就是脚底板凉点而已。

也幸亏路快修完了,到了收尾阶段,地上碎石头少,很干净,我走得也很小心,快到别墅来才坐在草地上脱袜子穿鞋子。

别墅大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巡逻保安的,一辆估计是温少总的。

我向门口的保安说明了来意,保安打开拉门,直接放我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温廷烨中午说的话,心下暗想,会不会温明光并没有被送去精神病院,而是住在这里。温廷烨是借签合同让我来跟他见面。

怀着这种猜想,我敲了敲房门。门开了,一个约十岁的小姑娘歪着头,眨巴眨巴看着我,问:“你找谁?”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好熟悉好熟悉,就是叫不出名字。

我堆着礼貌的笑,说:“我找温少总签合同,麻烦转告他一下。”

小姑娘点了点头,飞快地跑进了屋,大喊:“哥,有个戴眼镜的男人找你。”

“什么戴眼镜的男人,叫大哥知道吗?”温廷烨拍了一下岑毓笛的头,端着一个装了蛋糕的盘子走出来,放在桌上,看着门口的我,说,“进来,拖鞋在那,自己换。”

我心怀忐忑地走进去,脱了运动鞋,换上了软底毛拖鞋。随后,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环视客厅和阳台。

酒柜、鸽子……都消失不见了,焕然一新,看摆设,似乎变成了他们兄妹俩的生活居所。

“我做的,尝尝。”温廷烨把盘子推到我跟前。

我看了一眼蛋糕上面堆得厚厚的一层奶油,面目僵硬地拒绝道:“我牙疼,不想吃。”

温廷烨讽刺地一笑,声音凉凉:“今天是我生日,你卖我一个人情行不行?”

我咽了咽唾沫,在他的逼视下慢慢地伸手端起盘子,拿着叉子面无表情地吃完,末了抽了一张纸擦嘴,说:“合同给我。”

温廷烨眯着眼睛,双手抱胸,翘着腿往沙发后面一靠,顾左右而言他说:“怎么样,看我现在不仅咸鱼翻身当了温氏集团的副总,还霸占了温明光的别墅,你是不是感觉特别不爽?”

我呵呵付以一笑,道:“看来温少总今日心情不好,我改日再来吧,打扰了。”说完站起身往外面走。

“我讨厌迟到的人,明天早上九点准时来,别迟到,迟到就等后天早上。”

“温明光在宛安区精神病院,离这不远,你想去看他随时可以去,跟院长提我名字就行。”温少总温廷烨喜欢对着人后背说话的毛病多年未改。

我埋着头走出别墅,走了老远才发现他娘的鞋子忘了换,想返回去换吧,算了,老子不想看见那家伙在我面前装逼。

其实穿拖鞋走路也还好,一点也不伤脚。没走多远我就看见了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温廷烨爱得要死要活的沈辞吗?

再一转头,操,温廷烨开着车在我后面不远处停着呢。

两人一见面就笑眯眯的打招呼,热络得很。

老子看了两眼脚上的毛拖鞋,好想脱下来扔过去。转念又一想,算了,老子现在没袜子穿,还要靠这双拖鞋回家呢。也就闭了闭眼,当啥也没看见一样,快步走到刚才那辆出租车旁边。

“师傅,宛安区精神病院,多少钱?”

师傅收了我二十,车开得飞快。我还没准备好待会儿下车到了地点该怎么问人呢,师傅就叫我下车了,随后掉了个头疾驰而去,留我独苗一根在寒风中摇曳。

惠城的冬日很短暂,但是刮起风来比北方还冷。尤其是下午四五点,一起风沙子叶子满天飞。

宛安区精神病院并不大,但外面围了两圈铁丝网。院门前也冷冷清清,除了一个看起来快五六十岁的保安,院内院外一个人也看不见。

“请问……可以进去吗?”我咳了两声。

“你找谁?”保安裹着军绿大衣,正坐在凳子上嗑瓜子刷抖音。

“找你们院长。”我说。

“啊?找谁来着,你过来点,我听不见。”

“找你们医院的院长。”我提高嗓门说。

保安点点头,关掉抖音说:“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说着就拿手机走到一边去了。

没多大一会儿,医院正中间的一间房里走出来一个人,穿着白褂子,戴着黑边眼镜。

走近了我才看清这个院长是个女的,年纪约五十岁上下,短发齐肩,两手插在兜里,上下打量着我,冷冰冰地问:“是你找我?”

我点头,说:“额,我是想找您打听一个人,温氏集团副总温廷烨的哥哥温明光,请问他是在这里吗?”

“额,是,是在这,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什么?”院长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确认温明光真的在这里,我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紧张得有些想哭,却还要强撑着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我是他表哥,好几年没见了,过来看看他。”我镇定自若地说。

“哦,是吗,身份证拿出来瞅瞅,我们医院有规定,要确认身份才能进去。就算你是温少总允许来探望的亲哥也不行。”院长说。

我没想到会要身份证,一时愣住了,只能改口说:“其实我……我是他爱人,我叫岑景之。”见她一脸的不相信,我又连忙拿出手机,翻出温少总的手机号,认真地说,“我可以打电话,请您和温廷烨确认一下,我是他爱人,我真的是……”

“爱人?爱人不应该是男的和女的吗,你们两个都是男的吧。”院长来回踱着步,慢悠悠地问,“有照片吗?给我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有,有。”我连忙从包里翻出我和温明光的合照递给她,“虽然我们是男的,但是我爱他,他也爱我,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呢,院长很抱歉地将照片还给了我,笑着说:“岑先生,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医院根本没这个人,您找错地方了。”

“……”

我他妈脑袋被门夹了才会相信温廷烨这狗崽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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