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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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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终于能进去路溪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姚磬在给他擦脑门上的汗。

见常新进来,姚磬让他记得给路溪擦身子才出去。

看着面无血色的路溪,常新觉得心脏绞痛,坐在床边想碰又不敢碰。

路溪似有所感睁开双眼,他勾唇说了什么,常新没听见。

“什么?”

路溪没回,昏睡过去。

常新就这么坐了一夜。

日光照进屋里,常新才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拉开门,姚磬他们都没走。

秦婶见他乐道:“大新快来吃饭了。”

常新胡子拉碴的走过去,半天不见他端碗秦婶了然道:“砂锅里煨着鸡汤,一会儿下碗面条给溪哥儿。”

常新这才坐下,又猛的想起什么,“孩子......”

“袁婶子喂过了。”姚磬说:“你快吃饱了去守着溪哥儿。”免得他醒来找不着人。

常新点头,三两下就喝完一大碗粥,说:“我去守着溪哥儿,多谢婶子,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秦婶可怜他们小两口大老远的迁来没人帮衬,这点儿小忙算不得什么。

来往这么久,秦婶早就把他俩当自家亲戚孩子了。

路溪这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就找孩子,如今不在肚子里了时时都想看着,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常新把孩子抱到他身边说:“我去给你下面。”

路溪嗯了声就开始看孩子,皮肤有点皱,头发很黑这随了常新,又黑又密还硬。

常松均比别的娃娃乖得多,除了刚生出来的时候被打脚心之后都没哭过。

饿了就自己吧咂嘴,要不是袁婆子记得一个时辰喂一次都发现不了。拉了尿了就哼唧几声,那动静还没元宵大呢。

家里的小动物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叫过,安安静静的,路溪都怀疑是不是被关屋里了。

鸡汤一直煨着,面条也是之前擀好的,没一会儿常新就端着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鸡汤面进来。

路溪身上没劲儿,靠在被子上等常新喂。

鸡汤里放了菌子,鲜得很,面条也劲道。一口下去浑身都舒展了,慢慢有了精神。

他看着常新沧桑的脸笑道:“你怎么这么邋遢。”

常新不说话又喂了他一口,才说:“溪哥儿,我怕死了。”

他嗓音沙哑,飘忽着。

路溪把手搭在常新手腕上,轻声说:“我好着呢,别怕。”

常新的手还在抖,真是怕极了。

“秦婶他们呢?”

常新面露委屈,“秦婶跟袁婶在灶房唠嗑,姚磬他们回去了。”

路溪拍拍床说:“你上来。”

常新先把常松均抱回小床,又把路溪往里挪了一点才上去。

只脱了身上的袄子,蜷着腿靠在路溪腰侧。

路溪艰难的扯着被角给他盖上,左手给他拍背。

两人靠在一起没说话,路溪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常新嗅着这气味只觉得安心。

直到袁婆子来敲门,说该给孩子喂奶了常新才起来。

衣服都压皱了。

袁婆子抱起常松均坐在凳子上,面朝路溪开始教怎么给娃娃喂奶。

乳果带壳蒸一盏茶,里面的汁水就会变得温温的,连果肉都化在汁水里。

切开倒进小瓷瓶里,盖上是用羊肠扎小孔做成的奶嘴让娃娃吸食。

常新学得认真,溪哥儿生孩子去了半条命,可不能让他累着。

小松均吃奶都不那么有劲儿,路溪看得忧心,问袁婆子:“婶子他怎么吸得有一下没一下的?”

袁婆子笑道:“他人小没力气,大点儿就好了。”

路溪眉头松了些,表情依旧带着忧愁。

袁婆子喂完就走了,拿着奶瓶去洗,又把小炉子拎进来,还有几个乳果。

“夜里哭闹就是饿了,你们热点儿喂他。”袁婆子进来关好门说:“不过小松乖巧,你们好多留意别饿着孩子了。”

夫夫两听了应好,路溪拿一根手指去摸小松均的脸,滑嫩香软,小小一个窝在襁褓里乖巧极了。

属于哥儿的红釉长在眉心正中偏上,少有的端正。

像画上的童子。

路溪唤一声:“小松。”他好像听得见一般,动了下头。

路溪激动的喊常新来看,“他刚刚听见我说话动了!”

常新也不懂,趴在炕边和路溪一起对着小松均絮絮叨叨。

小松均想睡睡不了,终于瘪着嘴哭了。

他哭不像别的娃娃,张着嘴哇哇大哭。

是那种,委屈巴巴的,嘴角向下露出下牙床,长长的睫毛被打湿成绺,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

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路溪里面放软声音,轻拍襁褓:“好好好,不吵宝宝睡觉了,嘘——”

常新半跪在炕边不可置信,怎么会有小孩儿哭得这么招人疼呢?

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小松均抽噎着睡着了,路溪跟常新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常新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抱回小床,悄声说:“咱们小松咋这么招人疼呢?”

路溪点头,那小模样让人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给他。

路溪想起小松刚刚好像没有戴银锁,便问:“银锁呢?怎么不给小松戴上?”

常新把小床抬起来放到炕边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准备洗脚上炕。

“袁婶和秦婶都说满月了再戴,这会儿骨头还软着,那银锁挺沉怕压坏了。”

路溪哦了声,摸出压在枕头底下的护身符递给常新,“那把这个绑在小床上。”

小银锁都不能贴身戴,符纸放这么久,不知道占了多少灰,奶娃娃皮肤娇嫩肯定戴不得。

到底是从道观求来的,离孩子近些安心。

常新洗好脚回来发现路溪已经睡着了,小心的把他挪下来点儿,盖好被子。

常新没急着吹灯,侧躺着看路溪。

先前就听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看来不如说半只脚都进去了。

唇上没半点血色,整个人萦绕着一股虚弱气息,连胸口起伏都没以前高了。

明天问问袁婶有没有什么办法补回来,等哪天去镇上再问谷大夫,顺便买些补品。

鸽子再多养些,起码隔两天就得炖一次。

常新看了会儿支起身子亲路溪,转身准备吹灯睡觉,却发现儿子睁着眼,使劲抬眉看他。

常新还没习惯屋里多了个小人儿,被吓了一跳。

抚这胸口道:“儿子你真是吓死我了。”

小松听了咧着嘴乐,给常新整笑了:“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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