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心情很不好,情绪也很差,她无心学习,每天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出入校园,她妒火中烧,在背后做了很多小动作拆散他们,裴煵发现了,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不好听的话,让梅雨颜面扫地,从此,梅雨报复心更强,她恨叶聆冬,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调查到叶聆冬的身世,包括叶父叶母泄露国家机密入狱,她在网上散布出去,一夜之间全校皆知,叶聆冬最后受不了流言攻击,在高三下学期开学那段时间转学了,她跟裴煵提了分手,两人就此陌路。”
“梅雨怎么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夏梅茵心中升腾起一阵怒火,叶聆冬她做错什么,被她搞成这样?!
“更倒三观的事还在后面。”刘新晴递来一个安抚性的眼神,继续道来,“凌昼川暗恋梅雨很多年,他找梅雨告白,答应了,因为凌昼川是裴煵好哥们,梅雨知道逼走叶聆冬做得太过头,但为了不失去裴煵,她选择利用凌昼川去接近裴煵。”
夏梅茵震惊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久久不动弹,这都什么鬼?
“凌昼川很喜欢梅雨,兄弟局都带着她,梅雨也有了很多靠近裴煵的机会,有一天,当时高考完一个月,一次酒局,梅雨趁裴煵喝醉吻了他,凌昼川恰好撞见,他和裴煵打了一架,也和梅雨分手了,梅雨出国前去见过裴煵,裴煵冷冷看着她,梅雨说,你和叶聆冬本来就不是天生一对,你们早晚都要分开的,我只是把这个结局提前了而已,大概说了这些,裴煵已经不想跟这个疯女人继续纠缠下去了,他平静问了句,那凌昼川在你心里算什么?梅雨说,什么都不算,是谁叫他喜欢我的,我没逼他。当时凌昼川就躲在角落里听着。”
“我的天……”太炸裂了,太缺德了,太不可思议了,夏梅茵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
“梅雨出国以后,她不断换男友,活的看似洒脱,其实真正的她是什么心情,谁又知道呢,这一场闹剧,她伤害了他们,也伤害了自己。”刘新晴终于把故事说完,她又喝了口水润喉咙。
“裴煵和叶聆冬,他们现在呢?”夏梅茵良久才开口。
“去年有一次听管宁说起过,裴煵去了叶聆冬所在的城市,我想,他此时此刻还在寻找那个曾经失去过的爱人吧。”刘新晴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夏梅茵沉默了许久,她发觉胸口闷得透不过气,被一块石头紧紧压着。裴煵这个人,她接触不多,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和路迟青交情不浅,可是光是听了这个故事,她竟然开始心疼起这个人来。
假如,假如没有黄梅雨做的一切坏事,他们现在应该会很幸福吧。
这时,手机震动,思绪切断,夏梅茵意识过来后打开一看,是路迟青发来的消息。
小绵羊:你不在医院?
咩:出来了,看到刘新晴。
五秒后。
小绵羊:早点回家,你对象想你了。
咩:你每天都这么无聊吗?
小绵羊:没有你的日子都很无聊。
咩:……
小绵羊:好想你。
咩:闲就数羊。
小绵羊:……
夏梅茵关掉手机,心潮微微起伏,最终,她咬了咬唇,声音渐冷:“你和管宁又是怎么回事?”
她迫切地想质问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利用管宁,欺骗管宁,又伤害管宁。
刘新晴扣着杯身的手指几不可闻地微顿,收紧合拢,半晌,她淡定道:“那些事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语气很重。她给管宁带来的伤害不比裴煵和凌昼川少。
“我爱过他。”她别过头,轻轻地说,心头渐渐涌上一层哀莫。
“三年感情,只换来一句爱过?”可笑,这句话太可笑了,她捏紧了手指,眼里愠色渐浓。
可是刘新晴给人感觉太淡定了,淡定得不像是故事里的人,不像一个负错的人,反而像个旁观者。
她以前爱笑,夏梅茵喜欢她笑,她笑起来那么的温暖善良,会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是一样的。
而如今,她的眼睛过于平静,如一湖青盎水结了冰,不再如盛夏般明媚。
冬日阳光没穿透力,刘新晴眼里也没有什么温度,声音极淡:“我和管宁之间,是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爱。我最开始在网上做美妆博主,也才十几万粉丝,根本没流量,也赚不到几个钱,然后我就想到了另一条路,叫他出镜,在网上做情侣博主,他有清华生光环,有颜值,又有一颗烂漫心,我们很快涨到几百万粉丝,广告合作应接不暇,我们赚了很多钱,当时,我们还是很恩爱的。”
“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时间来到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不爱他了,我对他的感觉从淡到没了,当时我又阴差阳错认识了同领域内的一个人气网红,他是个富二代,就是我现在的丈夫,他明知道我的感情状态,追求我,在我直播间打赏,做尽各种暧昧的事,又帮我引荐人脉,我发现我对他产生男女之情,当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怀了管宁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不能要,我还年轻,在事业上升期,所以我瞒着管宁,把孩子打了,没过多久他还是发现了。”
夏梅茵已经震愕到失语,发不出声来。
刘新晴又说:“我们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彻底反目,我说我不爱他,他当时的表情先是不相信,到难以接受,最后一脸痛苦地看着我,他说他原谅我自作主张打.胎的事,我说我已经爱上别人了,求他放手。”
“后来你应该也知道,我退学不读了,和他结婚,我嫁入豪门,很快有了孩子。”说到这里,故事也就差不多尾声。
“你爱的是他,还是他提供给你的社会地位和豪门财产?”夏梅茵突兀问出这么一句冒犯又一针见血的问题。
“都有。”刘新晴久违地笑了笑,露出那个她记忆中最熟悉不过的笑。
夏梅茵被她的笑刺痛,只觉得讽刺,太讽刺了。
“我以前想要很多钱,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一切,当了网红后,我就是有几百万粉丝,现实中还是没有人看得起我,真正尊重我,所以,我想明白了,想要一个可以在社会中备受尊敬的女性地位,前提是我跨越阶级,进入上流社会,管宁他太平庸了,清华生只代表学历,无关权利,在这个世界上,金子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多到懒得去数,把它们归为一类,最后暗淡无光,可星星就是星星,你得不到就是得不到,管宁给不了我想要的,十八岁的我才谈情说爱,我二十了,我想要更广阔的人生。”
刘新晴说完,默默转过头视线落在窗外车水马龙,她侧脸白美,柔和又宁静,母爱的圣光使她纯洁友善,仿佛生来没有一丝罪恶。
可只有她知道,刘新晴变得虚荣,她的心经权贵熏染,再也无法褪色,她变得和夏梅茵最看不起的人没什么两样。
她回过头来,微微笑着,夏梅茵却笑不出来,心里只有莫大的悲哀,她应该高兴的,因为她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
身为旧友,她理应替她感到幸福,她二十来岁,年纪轻轻就拥有一切。
不是么?
刘新晴的电话响起,是段忱司打来的,她温声说了句“好”便挂了,对夏梅茵道:“医院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我扶你出去。”夏梅茵站起身来。
“我还没到行动不能自理的地步,梅茵,很高兴今天和你说了这么多,说起来,你的事情我都没问多少,有机会的话,我想好好听你说。”刘新晴低低一笑,扶着腰离开座位,临走时又回头笑着看她,用那种从此相忘于江湖的眼神,真挚地说了句,“祝你和路迟青永远幸福。”
她转身走了。
夏梅茵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这样目送她背影远去,消失在咖啡馆。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转身,她们真就再没可能见面了。
山水一程,昔日再亲密的朋友,也有匆匆告别的时候,泡沫年岁,来日以后再无重聚之期。
敌字去掉一撇是故人,世事无常啊。
手机又在震了,而且是连续不停地震,不用想都知道是家中那只无聊的羊又犯贱了。
小绵羊:怎么还不回家。
小绵羊:是这个家让你感到厌倦了吗?
小绵羊:我会一直憋气到宝贝回我(抱住自己)
路迟青一直在屏幕里催,他又发来一个小狗暴风雨哭泣的表情包,上面有行文字——我还是你最爱的小狗吗?
出来咖啡馆,站在马路边,一阵冷风直直吹来,长发逆风乱扬,这风吹的她额头发痛,身心俱疲,脸容失去血色,比枝头上的雪还苍白,她情绪也不高,懒得打车了,也懒得走路去地铁站,索性给无聊的小羊发消息下达命令。
咩:迷路了,来接一下。
小绵羊:来了。
还没等她编辑信息,果然,一辆黑跑驶入她的视线之中,拉风酷炫,在她所站立的路边停下,刹车刺耳声贯穿天穹。
夏梅茵面目惊呆。
长腿一伸,潇洒着地,里边出来个人从车门下来,戴着副香奈儿墨镜,浅色涂鸦牛仔外套,随着惯性动作响指打起,手腕与袖子交接处扣一枚劳力士绿金迪手表,脖颈下方银色莫比乌斯环项链在冬阳下闪闪熠熠,嘴边还他妈含着痞味儿的笑,像个浪.子,夏梅茵愣住,瞳孔定焦。
路迟青迈开长腿慢条斯理朝她的方向走来,身段带感要命,桀骜不羁极了。
走近了,他站直,摘掉墨镜,随她看,很自信,她哟一声:“你走T台啊?”
“不走T台,只走通往我们婚姻的礼台。”他耍嘴皮子笑了笑说。
夏梅茵心里美滋滋的,适才情绪一扫而空,问:“来这么神速?”
“你发信息的时候我已经在路上了。”路迟青抚摸她的脸,捏一下,“这么大人了还迷路,小糊涂仙儿。”
“不是有你么,大聪明仙儿。”
“那我就是你的救世主。”路迟青语气狂妄,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不,我的救世主是我自己,你在我的人生里顶多算个打酱油的。”夏梅茵一脸嫌弃拍拍他的脸,她才不需要什么救世主,她自己就是。
“打酱油也该有出场费吧,这边结一下。”他挑挑眉毛。
“多少?”
“一吻抵一年。”
夏梅茵哭笑不得,笑了。
“说真的啊,夏梅茵,你就是我的救世主。”路迟青轻啄她的手指,深深看了她片刻,脸上的笑渐渐收起,化为凝重,“眼睛肿成这样,刘新晴惹你哭了?”
“没有,沙子进眼睛了。”她倔强道。
“臭沙子。”他低声骂,“来,我亲亲就好了。”夏梅茵被他眼里一如既往令人心动的安全感迷惑,一时未有所准备,他的吻就噼里啪啦降落眼睛之上,似绒毛又似山楂,一会儿痒一会儿酸。
“……够了,唔!”
他不知足,吻沿着鼻梁骨游走至唇瓣处,舌头顶开齿贝,辗转深入,低头在街头和她勾缠深吻,声音尽数吞进吻中,她挣扎,这个吻就变得暴力,她乖,他就很温柔。
这里是医院附近,人口流动最多的地方,这两人就这么亲在一块,一个又潮又拽,一个又甜又辣,后边儿还停辆跑车作背景,画面合在一起十分养眼,酷得要命,路人放慢脚步回头侧目。
亲够了回车上,路迟青又握着脖颈强吻,把她按在副驾驶座,人倾身压着她,布料相贴嘴也相贴,相冲相撞,珍珠吊坠耳环晃动,眼睫毛也猛烈扑闪,她嘴巴疼舌头麻,意志力荡然无存,受不了不耐烦地勒紧他银色项链,肤色很快红了一圈,诱人,他松开唇,唾液顺着嘴角淌下,很快又眯起色眼,捏住夏梅茵又尖又嫩的下巴,伸出湿舌舔吻嘴角晶莹的液体,留下一抹光泽莹亮的水痕,看上去更媚色了,路迟青操了声粗口,跟个无赖:“我发现啊,项圈链子戴多了,你拽一下我都有反应。”
“你真骚。”夏梅茵红肿的嘴巴蹦出一句评价。
“还有更骚的,要不是戒烟了,我都忍不住和你烟吻。”路迟青轻巧捏她下巴,逼迫她抬起脸来,指腹从她唇肉一划而过,指尖涩情,“渡到你嘴里的烟一定是香的,你没有抽过烟,会被呛到,咳嗽不止,这时候,你会一边气恼一边两眼泪光瞪着我,这样的你一定百看不厌。”
“路迟青,你骚出天际了。”听他描述,夏梅茵耳朵红透,还没缓过呼吸,艰难喘了口气。
“我看你好像已经在脑补画面了。”他咧嘴笑,眼神魅惑。
“路边不能久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