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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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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彭蒂诺的密室在哪?如果按各类电影小说来讲的话,大约是某处隐秘机关后的密道,通往阴暗潮湿的地下空间吧。

可利斯卡亚与萨维来到的是塞尔彭蒂诺的画像室,这里的墙面上摆放着塞尔彭蒂诺血脉的画像,当他们死去,他们的尸体必将回归故乡,回到家,他们过去留下的画像下,也将刻下他们的死亡日期,代表此人已经结束了一生,哪怕这一生的长度并不足够。

而说是画像室,其实更像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不过是走廊墙上摆放着血亲的画像,那走廊尽头是一扇平平无奇的门,平常到没有任何让人打开的欲·望。

刚进入画像室,便见着一幅巨大的画,那是他们姓氏的起始,家族的起源,他们路过这幅画时,利斯卡亚突然有一种与其对视的欲·望,但他没有,他只是路过了这幅画。

在走廊中行走,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加冕,只不过目送你的不是骑士,而是故去血亲的肖像,他们寂静无声,静候你通往结局与真相。

在门的不远处,利斯卡亚看见了自己的画像,那还是他八岁时留下的,理应被成年时的面目所替代,可惜那时的他还没有回来,自然也没有留下可替代的画像。

现在二十五岁的他驻足,望着八岁时的他,并没有感叹时光的飞逝,他只是想:

当时的画师,画的真好。

是的,那位画师精湛的画技使得画布上的小少年如同活人,他还未蓄起的发丝,他轻微抿起的唇,以及那双空茫淡漠不似人类的深蓝色眼眸。

利斯卡亚只可惜现在没有镜子,他看着这双眼,只感觉恍若隔世,现在的他,还是这般的空洞,这般的寂寞吗?

他无声地笑了,跟着萨维的步伐继续向前,八岁的他注视他的背影,却也只是被他抛下的往日旧影。

在门前站定,利斯卡亚发现距离门最近的画像乃是在十年前所见到的青涩的萨维,而这幅画摆在这里分毫不差,它之后再没有多余的空位,这条走廊也刚好只能容下这么多幅画。

就好似一个盛大的预言,使这条走廊在建成前就已然是一本有结局的书,又好似一种诅咒,这个家族在某一刻必定不再延续。

多年过去,便是此刻。

这条走廊既是加冕路上的注目礼,也是漫长岁月中,对未知结局的守候。

终于等待有了结果,在此时,在此刻,走在血亲的脚印上,来到加冕的尽头,王被教皇引领着,那枚传承多年的戒指滴了君王的血,好似被净水洗净,显露出它真正的面目。

一枚奇诡的眼状图腾。

不是蛇行的家族徽章,而是代表某位神灵的印记。

萨维将印记摁在锁孔上,下一秒便听见锁舌跳动的声响,门扉缓缓开启。

——

伊莱亚特松了一口气:“终于……”

那是一本发黄发脆的古书,被藏在首领室书架下的狭窄空隙中,当然,在得见这本书的真容前,伊莱亚特几乎将首领室翻了个底朝天,才狗屎运爆发骰出了【侦查】大成功,从这等犄角旮旯找到了一个满满灰尘的上锁小盒,又是好一通找钥匙,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的暗骰很可能是失败了,这才坐在地板上掏出铁丝用【锁匠】,还好,他76的【锁匠】没有背刺他,他也终于让这本一看就年代久远的书重见天日。

这本如此隐秘的古书定然记录着惊天秘密,伊莱亚特在心中胡乱猜测着,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本无名的书籍。

这似乎是一本笔记。

前面还随笔记录着一些有的没的的炼金术,从点石成金,到探究生命的起源,之后越来越高深,伊莱亚特只能凭他有限的神秘学知识连蒙带猜,但笔者的大约目的还算清晰——生命练成。

他要用炼金术创造一条生命。

这位炼金术师抓了一些蛇作他的实验白鼠,他解剖它们,试图在它们身上使用炼金术,这可比点石成金还要遥不可及。

翻着翻着,那些洋洋洒洒的猜想与研究笔记突然就变成了日记,不,更像是“后记”。

【我一直都有一个想法,既然炼金术是把贱金属转化成贵金属,那生命是否能转化练成高级的生命呢?我知道我的疯狂,但我无法忘掉这个猜想,我从植物开始,从雏菊到月桂树,金属的肉用炼金术的语言来讲便是索玛,可分离的精是普纽玛,金属拥有,植物也有,生命更不可能没有,我的尝试证明了这一点。】

【那朵雏菊最终只停留在黄化(旁边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巨大圆圈链接着十字,伊莱亚特认为这是炼金的某种物质符号),我知道只凭这般低贱的小生命达不成“等价交换”,我并没有在它身上累计足够的附加价值,但能够到达这一阶段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所以我使用了真正有价值的生命,在诸多测试中展现良好适应性的生命——蛇。】

【毒蛇最好,因为它们的毒性也属于价值,练成它们时不能差池,蛇的普纽玛也足够坚韧,我对待它们就像对待金属,这样其余的金属才会跟着流动,但这些价值不足够,还不足够。】

【我放入了黄金,我的血,海中的水,以及一些命运,那些占卜师留下了意味不明的话语,最后她告诉我,我的祭献不足够,于是我将我的血脉,我子孙后代的命运也奉上,在火焰中,我看见蛇的身体扭动,那些金属融化,黄金变成了银,我的血消失,海水也不见,我的命运不再会有任何改变。】

【我的练成像是通往深渊的钥匙,我见到了神。】

【金色灼目,靛蓝流动,衣袍花纹诡谲颜色浓烈的巨大身影垂目,那是神,那是神,那是神。】

【神完成了我的研究,代价正如我所献上的那样,而我的研究最后化作一个婴孩,他是我所练成的容器,安放神赐的生命,我要抚养他,将我的一切给他,因他如此美丽,如此神圣,我将虔诚信他、爱他,乃至于命运的终末。】

【这是我留给后代子孙的,因着我常与蛇相处,人们便如此唤我了,塞尔彭蒂诺,便是我,而这个炼金索玛中贵不可言的普纽玛,神这般称呼祂:】

【利索卡托维亚】

“啪嗒”伊莱亚特的冷汗滴在地面上,他那只银色的眼睛烫的可怕,可再烫都不如此刻他乱跳的心脏,他呼吸急促,手脚冰凉,因那个名字不断在他脑海回荡。

【利索卡托维亚】

那双他永远无法忘却的深蓝双眸浮现在脑海中。

伊莱亚特像是明悟了什么,他捂着脸开始笑,好似大彻大悟的开怀,可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又使其看上去更像是惨然。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接着往下翻。

【祂不被容器影响,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容器正常成长,可祂的神情未曾有过丝毫变化,永远那般睿智,那般漠然冷淡,什么都无法进入祂眼中。】

【我开始衰老,就仿佛我们之间的生命相连一般,容器也开始崩坏,我不能接受,祂要离开?祂要回到那摸不着的地方去?于是我拼命修复容器,希望以此挽留神的怜惜。】

【终于,那容器还是支撑不住,我所补救的一切都是徒劳,而一直默然的祂在容器破裂前对我降下旨意。】

【祂这般道:“命运终末前,亦会再相见。”】

【这样吗?这样吗?我还来不及多思考,那容器便碎个彻底,栖居容器中的祂也显露真容,不久便离我而去。】

【啊啊,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您】

【您竟比我所妄想的要要美丽千倍万倍,我哪怕泪流满面,也不愿移开视线分毫,瞩目着您庞大的身影时,我幸福无比】

【如果能继续注视您,哪怕是百年后,哪怕只有一秒,只要是您,我也甘愿】

【您会再次与我血脉相连,我的血脉将传承到您来临之际,一切都是为了守候您,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您,我的神明】

【我恳求您不要忘却我的存在,我这个卑微信徒的存在,哪怕不知晓我也没关系,我的名字将作为血脉的姓氏传承下去,您也将冠我的名为姓。】

【您言过会再度相见,我便不会质疑半分】

【但原谅您忠诚信徒的小小任性,我只想下一瞬便见到您的身影,一刻也不愿多等。】

【构成您容器的毒蛇,毒性强烈,毒素入体后能致人立即死亡。】

最后一段话下方沾着点点黑色的污渍,此页过后,书籍只剩空白。

伊莱亚特将书合上,他摇晃着身体站起,前往塞尔彭蒂诺的画像室,他想见一见这位疯狂的炼金术师、虔诚的信徒、塞尔彭蒂诺之名的起始究竟是何等模样。

塞尔彭蒂诺,他的画像离门最近,一推开画像室的门,伊莱亚特便看见了这个男人的画像。

他一头杂乱的棕发未曾修饰打理,蓝色的眼底满是温柔,他坐在沙发上,手腕上盘着一条黑色的小蛇,那张清秀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留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奇怪,面上的冷酷与眸中的柔和截然相反,好似那温柔只为那唯一而停留,经历过时间的变迁,这幅油画上面那层亮油已经发黄了。

他的画像很是巨大,好似注视着每个进入此房间的来访者,也好似等候着某个他期许已久的存在路过的那一秒。

不知晓他故事的那个人未曾为他停留半分,而他是否如同他说过的那般甘愿呢?

伊莱亚特不再看他,那只银色的眼珠像是烙铁般滚烫,他抹去挂在眼下的血泪,向走廊尽头前进。

利斯卡亚的节点、他的终点,就在那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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