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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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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的雾气很快重新聚集,浓浓雾霭后只能看见山丘的阴影。这次没有人再否定了,伴随着地裂石崩的声音,山丘不断向上隆起,像在挣脱束缚,山体每次晃动,都招来了更猛烈的狂风。

“师兄,怎么办?”一位女弟子强行镇定道:“我们回去禀告长老吧?这不像是我们能对付的。”

领队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断然拒绝道,“不可退缩!至少要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眼看那个山丘移动的更加明显,仿佛就冲着几人的方向,小弟子已然魂飞魄散,他指着那个弧形的山体战战兢兢道:“玄武!这一定是神兽玄武苏醒了!我们扰了神明清净,再不走会受到神罚的!”

说罢他甩开领队的手,御剑向反方向仓皇逃去。

领队弟子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此刻他也疑虑重重,玄武宗确实是神兽玄武神陨之地。刚刚雾霭散去之时,他也感受到那座山丘确实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弥漫着充沛的灵力。

其余几人受小弟子的言论影响,彼此相互张望,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亵渎了神明。

领队弟子见状,只能不甘心地甩了甩衣袖,掉转方向道,“回去吧,回去禀告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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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御剑乘风,高悬于天,叶菖儿转过头,发带掠过她的脸颊在空中飞舞,她拨开缭乱的发丝,“然后呢?那个山丘到底是不是玄武?”

景尘衣:“然后长老们前去调查,发现那并不是山丘,而是一棵巨型的榕树。”

叶菖儿撑着脑袋,“不会就是刚刚提到的榕树精吧?”

“没错。”景尘衣点点头,“据说那颗榕树奋力从土地中挣脱,之后幻化成人形。那块地变成了平野,但危月山这个名字,还是保留了下来。”

叶菖儿嘟起嘴巴,一脸疑惑地盯着景尘衣,“你明明比我后入的玄武宗,怎么宗内的事比我还清楚。”

景尘衣笑了笑,“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我也是拜托时予师兄借来前辈们在藏书阁存放的修炼心得手册中,偶然看到的。”

叶菖儿不解道:“既然是修炼心得手册,怎么会记下这种像日志一样的内容。”

“应该是心有不甘吧。”景尘衣看向远方,“临阵脱逃这个事本身就不太光彩,就因为未知的恐惧,错失了见证千年榕树精化人的时刻。”

叶菖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她而言,见证奇景固然重要,但远远比不上同伴的安危。

景尘衣见她又在胡思乱想,强调道,“你最好不要把这个只是当一个故事,这个事件里的领队弟子,就是目前玄武宗最年轻的一位长老,他现在负责指导普通弟子剑修。”

“诶?这个人已经是长老了吗?”叶菖儿瞪大了眼睛。

“是的,听说他不仅严于律己,对弟子更是要求精益求精。”景尘衣叹道,“不知道是不是榕树精这件事的影响。”

“唔……不要啊……”叶菖儿抱住了脑袋,“刘师叔就够我受的了,怎么长老一个比一个可怕。”

正当叶菖儿这个外门弟子操着多余的心时,前方传来呼喊,“喂,时予师兄说马上到了,我们到地面集合。”沈浩然在前方挥手道。

几人降落在一大片树林前,夕阳的光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了斑驳的阴影,薄雾宛如林间飘荡的金纱,与橙色的天空连成一片。

徐时予带领大家穿过盘根错节的入口,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前进,不知是不是黑夜将临,这片树林显得格外安静与神秘。

“不是说危月山是一片平野吗?”叶菖儿靠近景尘衣悄声问道。

尽管叶菖儿压低了声音,但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她话音刚落,前方几个人都回过头来。

叶菖儿尴尬地笑了笑,她看了看四周,道:“要不然大家随便聊点什么吧?这里实在太安静,安静得让人有点害怕了。”

沈浩然连连点头,“是呢是呢!我一直憋着没说,这里不是采灵草的风水灵地吗?怎么阴森森让人毛骨悚然的。”说完他夸张地咧嘴打了一个冷颤。

“灵田还在前面。”徐时予解释道,“树精不喜打扰,这一带都以树林包围。”他放慢脚步走到叶菖儿身边,“害怕的话,就抓住我的衣袖吧。是我考虑不周,这个时间确实太晚了。”

叶菖儿看了看其他人,羞涩地收回手,摇头道,“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呢,就是太安静了,师兄陪我说说话就好。”

“嗯,好。”徐时予看着她温柔答道,两人并排走着。

“师兄经常来这里吗?感觉你对方向很熟悉。”

“不算常来,不过我年幼时误入这里,结识了榕树精。”徐时予娓娓道来,“当时我正在采集晨间的露珠,遇见他时,他依在一棵大树旁闭目歇息,头戴叶冠,赤足白衣,周身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你说的好像神明……”叶菖儿仰头看他,眼神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没错,若不是世间已没有神明,我真的会那么认为。”徐时予眼神深沉地盯着远方,似在回忆过去,“当时我看呆了,甚至都忘记了离开,虽然知道他绝非人类,但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当他醒来时径直走向我,拿过我手中的集水瓶一饮而尽,告诉我,如果坚持给他献上晨露,就允许我踏足这里。”

“这就是和榕树精之间的约定吗?”

徐时予笑着摇摇头,“不是,当时我抱回瓶子,大着胆子拒绝道:‘这些甘露我还要浇灌别的花草,不可只给你一人!’结果榕树精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起来了,可能我的回答正合他的心意,他邀请我再来这里,渐渐地就熟络起来。”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安安静静地听着,只有沈浩然眨巴着眼睛不停打量着前面两人,他用胳膊碰了碰景尘衣,问道:“诶,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气氛有点不对。”

景尘衣冷冷道:“怎么不对。”

沈浩然摸着下巴,皱眉思索,“你看叶菖儿站他旁边,双手交叠、低眉垂目的样子,像只温顺老实的兔子。”

景尘衣瞥了一眼前方,那两人正轻言细语相谈甚欢。

一个娴静有一丝拘谨,一个温柔且体恤,徐时予缓解她情绪的同时,还为她留心着脚下路况,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也闪耀着满满的憧憬。

这怎么不能说是一对佳偶呢?更何况两人还是续缘的伴侣。

或许是走的太久乏了,明明他们就在身前,景尘衣却觉得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一阵空虚感涌上景尘衣的心头,他挪开视线,喃喃道:“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吧。”

见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沈浩然急了,“这么大的区别你没看出来?亏你们还天天在一起。你是没见过她和我斗嘴时的样子,对我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看来还是徐时予师兄有魅力。”

景尘衣深呼一口气,不想继续搭理他,加紧了步伐向前走去。

“没意思。”沈浩然摇摇头,他看到身后的泽玹,刚想凑近又停住了,“算了。”他自言自语道,“你肯定也没兴趣。”

没多久,几人就走到了树林的边缘,广阔的平野映入眼帘,一大片闪耀着幽幽蓝光的灵草在风中微微摆动,荧光星星点点向空中蔓延,美的让人失去语言。

“这也太壮观了吧!”沈浩然发出感叹。

“这里就是灵田了。”徐时予介绍道:“此地灵力充沛,千年榕树就是在此受日月灵力滋养,最终修炼成人形。”

“那榕树精幻化人形后去了哪里呢?”叶菖儿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灵田,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此地虽属于玄武宗,但他从千年前就生长在这里,双方于是约定,将这里一分为二,他守护这片灵田,但未得他允许,无关人士不可进入他所在的森林。”

徐时予指了指北方,道:“他就在那一片森林内,榕树精不喜生人,稍后我先过去处理,你们就留在灵田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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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予刚走一会儿,从后面的树林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影,沈浩然伸着脑袋张望,突然结结巴巴地说道:“鹭…鹭歌师姐!?”

“你们是谁?为何闯进这里?”鹭歌径直走到几人面前,她一袭白衣,冰雕玉琢的脸上眉头微蹙。

“见过鹭歌师姐,我们是随时予师兄来此的外门弟子。”叶菖儿连忙行礼解释。

鹭歌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沈浩然殷勤地凑上前,道:“师姐,真不巧,时予师兄刚刚往那个方向去寻你们了,要不然我陪你过去?”

“他找我做什么?”鹭歌皱了皱眉头,“还有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有没有看见别的人?”

在鹭歌的连番询问下,几人面面相觑,一五一十把了解到的情况进行了说明。

“……”鹭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神情严峻地说道:“我们应该是中陷阱了,根本没发生你们所说的事,我是有弟子传报有人误闯灵田才赶过来的。”

“什么?陷阱?那个丹修的弟子还在这里,你过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沈浩然怒气冲冲地抓住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青衣弟子,猛地翻过身来。

只见那人脸色发青,口眼歪斜,瞳孔诡异地盯着上空,露出大片的眼白,他四肢不正常地颤动着,嘴唇一张一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幕令在场的人大惊失色,泽玹迅速将叶菖儿护在身后,手紧紧握住剑柄。

“我去!”沈浩然见这骇人的一幕也吓地松开了手,那个人应声栽倒在地,只余身体还在不停抽动。

鹭歌让几人后退保持距离,自己上前探查对方气息,摇头道:“他灵力被抽干,元神受损,已经回天乏术。”

沈浩然满脸疑惑,“会是谁干的?玄武宗内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他刚刚和我们在一起时还好好的呀?”

“那在场的人,都应该好好问问了。”鹭歌站起身,向着几人伸出左手,露出袖间白净纤巧的手,在她的中指上,一枚素净的银圈闪闪发光,银白色的光辉快速向上下蔓延,凝成一把无弦之弓。

“今日太过蹊跷,抱歉我没法相信你们。”鹭歌眼神冷冽,她扬起右手拉开虚空之弦,几只冰箭从空中闪现,悬停在叶菖儿等人的脖颈间,箭尖传来的寒意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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