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与云：“你说的不全然对,宁械还活着。”

屠于曼抬眼，“还有沈虹，她也活着。”

谁承想巫与云抱歉地摇了摇头。

沈虹死了？！

她昨天不还......屠于曼皱眉问道：“那昨天我们看到的人是谁？”

涉及和沈虹有关的事情，沈元毓插话说道：“只是意识体罢了。”

屠于曼犹豫道：“她的思维还在，而且是她把我送进了副本。”

“也仅仅只是思维。”继承了沈虹记忆之后的沈元毓看起来有点冷漠疏离：“用数据让人获得长生不死固然是个方法，但是没必要。”

巫与云点了点头，向屠于曼解释：“沈家的人向来在数据信息上颇有建树，尤其是沈虹，如你所见，她把自己的思维融合进了那辆飞行器的智能系统，保留了一部分意识。可如果这样也能算是活着……”

她不自由。

沈元毓没有说话，只是屠于曼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恐怕不只是那辆飞行器的智能系统，灯塔系统里绝对有沈虹的一部分。”灯塔这么维护沈元毓，是不是因为沈红的意识体在网络世界努力的结果？

屠于曼觉得真的有可能。

这张照片的封层已经满是刮痕，显然被人无数次摩挲过。是谁常常将它拿出来翻看？

屠于曼触电般缩回手。

巫与云为什么会有她们父母的合照？

“你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屠于曼抬起头，声音有些发涩地问：“你对他们太熟悉了，而且，听起来和他们的子女也很熟。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你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对吗你你？”

巫与云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照片上，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然后她说话了，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和佟自山还有宁械一样，是屠邈的部下和战友。佟自山算是我以前的上级，宁械...经常带我一起出任务。”

屠于曼的视线在巫与云的脸上停留，她看上去也不过比自己的大十几岁左右。

说是自己母亲的战友，似乎没有什么可信任度。

巫与云明显看出了屠于曼的疑虑：“我觉醒天赋的时候初代玩家进入副本世界已经有15年了，而且我的天赋和时空有关，这点你无需疑虑。”

巫与云神色一肃，直截了当道：“做了这么多铺垫，我来找你，是为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和你的第一个副本有关。简丽莎，你还记得她吗？她在你的第1个副本里遇到过你，你应该对她有印象。”

屠于曼的眉头微微一挑，没想到会从巫与云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点头：“记得。”

“岑青在上个副本结束后，得到了广告墙母本的消息。”巫与云：“根据她所说的，这个副本即将出现，而且登陆地就在云台市。时间在5月27日傍晚7点43分。”

这个副本的登陆地在云台市？

系统提前给自己透露了点信息，但是没有岑青知道得这么详细，连几点几分都到位了。

但是据屠于曼所知，副本世界里的玩家受到的副本空间限制和他们还有点儿不一样。

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屠于曼不清楚，但简丽莎肯定有办法进这个副本。而且，这不就是沈元毓说要和自己一起进去的那个副本吗。

屠于曼顺势坐在一旁的病床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我在第一个副本里得罪了简丽莎。既然和简丽莎还有【广告墙】有关，那么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她下的通缉令。她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她最近确实有行动，由于受到某种限制，简丽莎无法到你的世界来。”巫与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由于她知道你在第一个副本里遇到过广告墙。简丽莎已经放话，她会在副本【广告墙】的母本等你。这个人不容小觑。虽然你使用道具掩盖了自己的容貌，但是我猜测简丽莎的血吸虫已经记住了你的气味。如果你们在副本里相遇，她一定能认出你。”

屠于曼点头，这她也知道，那个副本结束之后岑青有提醒过她注意简丽莎。

巫与云的目光锁定在屠于曼身上，半响，轻轻叹了口气。

屠于曼听到意味明显的叹气诧异地抬起头：“你好像很担心我？你觉得我打不过她？”

巫与云摇头：“当然不。”

“苏艾因告诉我，她已经提前和你约定好，到时候她和你一起进去，有她在你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巫与云看向沈元毓：“你应该也会和他一起进去对吧。”

沈元毓：“嗯。我们前几天就已经说好了。”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她把目光放回到屠于曼身上：“而且据我所知，岑青也会进这个副本，岑青进去了，她的队友佟万艳也一定会在，这样一来，副本里已经有了五个我们的人。”

“杀了简丽莎势在必行。”

没什么可担心的，确实，五打一谁打不过，屠于曼问：“那你刚刚叹气是因为？”

“你想不想仅凭自己杀了她?”巫与云看着屠于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回答。

“当然。”屠于曼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杀了她。”

边上两人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意外的情绪，巫与云说：“你做得到吗？”

屠于曼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缓缓抬起眼，直视着巫与云：“你觉得我和她对上，有几分胜算？”

“一对一，你必死无疑。”巫与云毫不留情地说道。

“那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有她们吗。”

明明说是没关系，沈元毓和巫与云二人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病房里的挂钟秒针不断跳动，滴答滴答的背景音形成让人宁静的白噪音，空气中的气氛逐渐紧绷。

巫与云在这时抛下诱饵，对屠于曼说道：“事实上，还存在一种情况，你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能杀了简丽莎。”

屠于曼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杆，发出细微的“嗒嗒”声：“什么情况？说说看。”

“加快你觉醒玩家天赋的速度。”巫与云的目光落在她指尖的动作上，袖口的银饰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反射出冷冽的光。

她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把你的玩家天赋彻底开发。”她顿了顿，目光直视屠于曼，“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现在的玩家天赋觉醒程度连20%都不到。这太弱了。正常玩家的天赋开发程度至少在80%以上，简丽莎更是高达94，你想对付她，不妨从这里下手。”

屠于曼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收回。

这个方向她不是没有考虑过。

“我倒是想。”屠于曼说：“但是开发玩家天赋需要进副本，一个副本的进度才百分之几，短期内，我很难把天赋开发完全。”她看向巫与云，既然对方提出来了，说不定有办法。

屠于曼抬眼静静望着巫与云和沈元毓。

“你可以。”巫与云很平静地说：“事实上，这件事情不需要我引导你来完成。”

“昨晚你们两个一起从地下湖回来，那么必然也发现了那里的神奇之处。”巫与云严肃了神色：“地下湖的荧光物质能给玩家提供能量。”

沈元毓是最直接的能量受益者：“经过一个晚上的吸收，我的玩家天赋觉醒程度提高到了百分之84，而且还在缓慢提升。能量还没有吸收完全。”

屠于曼抬眼：“那是沈虹留下来的东西，而且提供的能量也只有你能吸收。”

“是这样没错。”巫与云说：“因为那是沈虹为她提供的供能站，而不是你的。”

“确实。但是这和我的玩家天赋觉醒程度有关系吗？你的意思是，屠邈也为我留下了这样的供能站？”屠于曼思考着，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可能是屠邈留给她最大的一个惊喜。

巫与云认真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对。——在不久前，你应该收到了一份来自寄生兽的邀请函。”

屠于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那封邀请函我还没有打开，现在在我的玩家驿站里。”

“先别打开是对的。邀请函打开之后，你会进入一个副本。”

“屠邈进去过这个副本。”

屠于曼思考这场对话中几个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得出结论：“所以，屠邈也给我留下了一个供能站，在这个副本里？”

“只是猜测。”

沈元毓吸收了沈虹的能量，玩家天赋的觉醒程度飙升，实力直接指数提升，这样的进化路径，屠邈也为屠于曼安排了。

巫与云带着答案问屠于曼：“你已经做好决定，打算进入这个副本了，对吗。”

巫与云以为屠于曼会不假思索的回答自己“是的”，但是她没有，而是提了另外一个问题。屠于曼问：“这样的供能站，苏艾因和佟万艳是不是也有？”

巫与云飞快地看了沈元毓一眼，有些意外：“苏艾因确实有，那是苏月寻为她留下的。但是佟万艳没有，她本身的天赋觉醒程度已经有90%了。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能够给后代铺捷径，那么选择这么做的人当然不止有一个。”

“这可不是什么捷径。”沈元毓冷声出口打断屠于曼：“无论是选择将自己作为电池打造供能站，还是吸收功能站内的能量都十分危险。极容易能量枯竭而死或者爆体而亡。”

沈元毓：“即使找到了供能站，你也可能会死。”

“别吓她。”巫与云皱眉。

“不至于，只是说一个事实。”沈元毓扭头问屠于曼：“你刚刚在想什么？”

屠于曼当然没有被吓到。

她说：“我在想苏艾因为什么一定要进【广告墙】。”

尽管这次要进去的熟人有五个，但是屠于曼确定，对【广告墙】抱有执念的玩家只有苏艾因。

屠于曼很快把她遇到的事情联系起来：“苏艾因说她要进这个副本里拿一些东西。【广告墙】里面是不是有苏艾因的供能站？苏月寻进去过这个副本？”

“苏月寻是不是在【广告墙】里，那里是她的死亡地对吗?”她好像有点儿反应过来了：“汀水洲的地下湖也是一个副本吧，只是我们俩没有触发副本，或者说没有撞上副本开启的时间。”

“下个副本里，我要找的是供能站，还是屠邈的遗骸？”

巫与云神色一怔，没想到屠于曼这么快就把这些东西捋得一清二楚。巫与云扭头看向沈元毓，想看对方作何反应，她反而神色淡淡，和曾经的沈虹越来越像。

“确实是屠邈的遗骸。屠邈的遗骸在你的下一个副本里，苏月寻的遗骸在【广告墙】里。”沈元毓冷静地回答，仿佛她昨晚在汀水洲地下湖里的失态和悲伤都不存在。

“一旦你们各自接受完供能站里的能量，玩家天赋会立刻上升数个台阶。”

说的好听是吸收能量，说得难听，是榨干初代玩家的最后一丝用处。

“没必要这么想。”沈元毓突然看了屠于曼一眼，“这是初代玩家集体策划的，她们从来不是受害者。”反倒是自己，被玩的团团转。

“你们都是算计好的吗？”屠于曼看向一旁的两人，询问的语气不带感情，既没有困惑也没有期待：“还有【鸡心镇】里的纸条，也是你们初代玩家留给我的吧？引导我信任你们？”

屠于曼总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存在一只背后推手，现在推手浮现了，原来是自己人。

沈元毓轻轻笑了一声：“纸条不是。你很清楚，上面是你的字迹。”

纸条不是，那么其他都是了。

“为什么做这些？”屠于曼问道：“看起来，你们好像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们？你的母亲也参与了这些事情，不要把自己摘得太开。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沈元毓问：“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屠于曼沉默了。

从她目前认识到的事情来看，初代玩家似乎策划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如果说你们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参与，至少我应该拥有知情权。”屠于曼说。

“当然，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巫与云察觉到屠于曼并不是在拒绝合作，放下心来：“想必你也都知道，最近现实发生了很多事情，副本正在入侵现实世界。寄生兽和副本正在往这里渗透。”

“方舟世界的玩家检测到，现实世界和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