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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命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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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捂着脑袋说不出话,直击灵魂的一巴掌抽的他眼冒金星,只觉天地在眼里倒转了好几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趴在了车尾上,离摔下去只有一步之遥。

“你混蛋啊下手这么重。”路明非哆哆嗦嗦地撑起身子,嘴里八百句骂娘的台词要说,但他抬头看到下此等“黑手”的人的真容后忽然就愣住了,“呃这位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是个黑衣黑裤的小男孩,对襟的练功服居然和他身上的这身限定服装有八成像,男孩个子不高还带了点稚气,看起来是和路鸣泽差不多大的年纪,但巧在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

“能不能跳过这个环节,我的时间不多。”男孩眉眼下压,满脸不耐,“如果你想救那个人的话就少说废话。”

“你这小孩脾气怎么这么差,那我莫名其妙挨你一巴掌是我活该?”

“是,也不是。毕竟事急从权。”

路明非只觉得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奈甩了个白眼过去,也懒得和这小孩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在印象中他分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怎么就觉得熟门熟路一点都不意外呢。

和路鸣泽展示出的延缓时间流速的能力不同,现在他周围的一切确确实实都被静止了,四溅的水花,翻飞的碎屑,连风声和喊声都被定格了,偌大的空间静匿的好似撞了鬼。太阳依旧悬在头顶,但游乐园的一切都像是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无端显露出几分破败。

楚子航依然立在铁轨最前端,君焰的领域同样被定格,透过黑红的屏障依稀能窥见里面那人浴血的身影。

“这是哪里?”路明非摸着心口,那一眼看的他心脏仿佛都要停跳。

男孩嘟嘟囔囔着说了几句,然后一屁股坐在路明非旁边,捞过他的手晃了两下,“现在进入正题,你看见这些东西了吗?”

路明非没听清男孩前面说的什么,但总归是不耐烦的口气,他勉强把注意力放回那些莫名其妙“长”出来的丝线上,挥手甩动了两下,那些丝线像是扎根在他掌心,不痛不痒但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男孩伸手把飞扬的丝线捋成一簇,在路明非疑惑的目光下尽数掐断,动作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他手一扬,那些东西无端化为齑粉,洋洋洒洒地从空中飘落。

路明非看着那些飞扬的粉末,迟疑了下终究没有躲开,那些泛着细碎光亮的粉末落在他眼睛里,睫毛上,有些甚至钻进了鼻孔,他没忍住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后背忽然被人拍了拍,男孩的声音冷得彻骨,“抬头,往前看,希望你不要被这些东西震惊到。”

路明非揉着鼻子抬头,整个人愣在了当场。说不震惊是假的,他甚至对这幅场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线。

各种颜色,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从天幕向下延伸,连接活物亦或死物,入眼皆是如此。仿佛所见的一切都沦为了一场荒诞的木偶戏。

“这是什么东西。”路明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飘扬的丝线,而它们像是感知到了一般扭着身子给出热烈的回应,简直猎奇。他搓着手臂移开视线,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是命运的具象化体现。”男孩淡淡地说,“命线交织成就命轨,昭示着一个人或物从诞生到死亡所经历的一切。这就是你们嘴里的,命运。”

命运的,具象化,体现?这几个词汇从路明非左耳钻了进去,然后无比平滑的从大脑的沟壑中流淌而过,最终从右耳钻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道理他都懂,可连在一起他怎么就无法理解呢,冥冥中自有定数原来指的是这个吗。路明非一脸茫然,过载的大脑甚至都无法再接收到此类讯息。

“傻了不成?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你应该知道北欧神话和古希腊神话里的命运三女神吧,自她们手中诞生的不也是生命之线么,虽然听着很像,但命线的诞生可跟这些劳什子女神没关系。”

路明非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意识从一片混沌中上浮,石化的思维终于重获生机,这些邪门的消息让他有点难以面对现实,他真希望现在是他正在做的一场梦,等梦醒了他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傻白甜路明非。

命运是被编织好的,自出生到死亡的轨迹都被固定,那此间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妄?

直面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过早了。路明非低头盯着那两根异色的引线,滞涩的思维牵动声带发出了点声响,“那……”

“你想干嘛?”男孩眉毛一挑,“你不会也想问能不能改命吧。”

路明非瞥了男孩一眼又心虚地挪开视线,他表现的很明显吗,怎么这就给猜出来了。

“这你还真问对了,别人不行,但你可以。”

虚晃一枪又给了路明非心脏一记重击。什么叫“别人不行但你可以”?他身上有什么特质吗,是比别人多颗心脏还是多个脑袋?怎么这孩子就直接口出狂言了,那语气听着改命简直就像1+1=2一样简单,代价是一点不提啊。

“可别……不是我自恋,我是在玄学上有点天赋,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多条命够你霍霍啊,你不怕天打雷劈我还怕呢。”路明非往旁边挪动了两下,尽力地拉开和男孩的距离,“咸鱼的命也是命,别把咸鱼命不当命。”

男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真的吗?那你在看到楚子航在生死一线上蹦迪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救他,还是在想为什么不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改命这件事你不是已经做过了吗?在长江三峡,在几十米深的水底,那时你又对楚子航做了什么呢?”

“这本来就是你自己拥有的权力啊,稍微使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比如,一点点不算大的牺牲就能换回来一个活蹦乱跳的楚子航?”

路明非心中的惊骇越来越大,这孩子……这孩子每句话都直愣愣地往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戳,简直比路鸣泽还要恐怖。他在这个时候忽然有点想念那个对他微笑服务的小魔鬼,虽然总是被捉弄,但起码没有像这样强买强卖,不答应条件就不放他走。小魔鬼是奸商的话,这家伙简直就是强盗,不,他比强盗还强盗。

“我说对了吧。”男孩拍了拍衣摆上不知何时沾染的灰尘,“你其实已经心动了。”他猛地扑在路明非身上,揪着他的衣领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在被我拉进这个空间的时候,不就已经触碰到了那份权柄了吗,那种可以操纵命运的感觉很奇妙吧。”

权与力,像是能把什么东西攥在手中捏扁。路明非无端想到路鸣泽的这句话。

“那……代价呢。”

“代价?还想着代价呢你个蠢货!”男孩忽然暴躁了起来,他猛戳路明非的额头,显然是被这句话气的不轻,“在没有足够权重的情况下自发性触碰那些权柄是会被盯上的,我过来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没我兜底下一秒你就该遭雷劈了!”

路明非捂着额头,心里的疑窦不减反增,这套云里雾里的说辞显然吊足了胃口,但那男孩没给他反问的机会。他被男孩扳着头看向了前方,那些密密麻麻的丝线一点点消散,从靠近他的到远离他的,最后只剩下轨道尽头那个被黑红领域包裹着的身影上残存了一些。

“本来这个意外就不会有人出事,无非就是某些人需要承受一些皮肉之苦,但是你触碰到了那些权柄之后,无论你是否真的想使用它,这个代价都需要你来承受,在没有足够权重之前,‘规则’的力量我也没法替你规避……”

路明非听着听着思绪就有些飘忽了,他只觉得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吸引着他的意识向前向前再向前。在目光触及到楚子航之后,他看见一些东西,一些……红线从楚子航身体里探出了头,然后,那些红线穿越数排座椅,准确无误地缠绕在了他手腕上,再之后,红线活像是开始了有丝分裂,一变二,二成四,四化八,试图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

“关键时候你怎么一直走神。”

后腰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路明非瞬间清醒,那男孩下手拧他软肉的时候是真没留情,他把因疼痛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憋回眼眶,“你继续。”

“……”男孩无奈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其实也没我说的那么严重,你们已经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他踢了踢脚下的鳍状磁制动器,“有这东西在车上的人不会有事,所以你只需要去前面解决掉那个大家伙,顺便救下楚子航就行了。”

“我去解决?真的假的?你没开玩笑吧,让我拿头去解决吗。”

“万事万物皆有命,支配命运你懂不懂啊。”

“我还真不太懂,也没人教过我用啊。”

“骂你是蠢货你还真成蠢货了不成?那种力量,只要你想,你就可以用。”男孩推了路明非一把,“快去,没时间了。”

路明非趔趄两下,突然脚下一空,一瞬间的失重感后重新踩上了实物。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脚下的是铁轨并非过山车,这列过山车仿佛被扭曲成一个奇怪的状态,只有内嵌着鳍状磁制动器的部分是个实体,其他的载着乘客的部分通通成了虚影,目光一触及就化为云雾消散,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条铁轨,忍住心中的战栗,他回头询问,“最后一个问题,君焰的领域已经张开了,我这么进去不会出事吧。”

“当然不会,现世的物体不会影响这里。”男孩已经蹲下身开始摆弄那两根导线了,“你只需要快点,速度足够快才有可能跑赢命运,起码能在电流到达前让楚子航免受电击。”

路明非一听,撒腿就往前跑,四周的昏黄的色彩逐步褪去,暴露出蓝天白云和纯洁无瑕的内里。忽然,他听到男孩借助风声送来的一句话。

“最后一个忠告,不要轻易把这种力量用在和你不相干的人身上,你承受得住代价,他们可未必。”

这话说的好像他承受代价跟吃饭喝水似的。路明非没空给出回应,他踩着轨道“铛铛铛”地跑到尽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言灵领域,眼一闭心一横,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领域中心的楚子航情况不太好,路明非在两天前还曾见过他这幅样子,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鳞片刺破皮肤肆意生长的感觉好不到哪去,楚子航身上那件衣服早就被切割的破破烂烂了,换做平常他还有心情揶揄两下“身材真好”,但是现在,看着青灰色的皮肤和破体而出的鳞片,他只觉得心脏又胀痛又酸涩,好像要裂开了。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面前这个快要砸在人脑袋上的大家伙,近乎要扭成团的钢轨投下了食人的阴影。他踩着钢轨,从后方轻轻抱住了楚子航。

按下脑中重复着“怎么办该怎么办”的叫嚣声,他闭上了眼睛,意识重新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混沌中,一片黑暗间唯有一点星光闪烁,那瞬间,他仿佛触摸到了无形的丝线,连接着万物,交织成网,编织出命运的轨迹——因果、生灭,皆在掌心流转。

星河回转,他在命运的彼端窥见了另一个自己。他忽然想问问,何为因果,何为命运,但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睁开双眼,指尖轻触虚空,挑起了那根连接着楚子航和钢轨的黑色丝线,自灵魂升腾起的力量传递而去。丝线的双端同时挣断,原定的命运轨迹被修改。路明非对其下达了“销毁”的命令。

风声又送来了一句话,那是带着笑声的一句“点火喽”。破败的色彩凝聚成一个奇点,在路明非看不见的地方炸成了一朵烟花。

重新回归时间零的领域,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远超路明非所能承受的程度,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感受到身体被高压电流击穿的疼痛,只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后就失去了意识。

楚子航在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的时候,内心的恐惧远超惊讶,熟悉的触感和味道告诉他身后的人是路明非。可是……可是上一秒还在车尾的人怎么可能下一秒就来到他身边。他用了什么方法?对身体有害吗?穿过他言灵领域的时候有没有被伤到?被电流击穿能不能承受的住?

而在听到路明非轻到快听不见的那句“师兄”,和看见从脸侧飞飙出来的血液后,心里的恐惧感仿佛化为实质。面前的钢轨早在他发现路明非的时候,就在一种诡异力量的影响下变成了一堆类似于马赛克的东西消散在了空中,像被橡皮擦擦掉一般了无痕迹,分明它还没撞击到君焰的领域。

赶在意识化为空白之前,楚子航把身后的路明非捞进怀里,抱着他一起坠入由自己亲手点燃的熊熊光焰中。

过山车的速度减到了零,瞬间的停顿之后,所有的钢轮逆转,沿着上升轨道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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