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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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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些天就去借书了,青锋剑山还真有。只是我要看,那个摇扇子的非说要等价交换,我提了我有的书,他都说不行。

“当时我就马上要去比赛了,懒得和他掰扯,准备先走。结果他突然说:‘你就要这样放弃吗’。我惊了,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我比赛也没去,和他打了一架。不过,没打过,哈哈哈……”

周围弟子却很捧场,“输人不输阵!”“敢挑战也很厉害了!”

月天清问无静有凡受伤没有,无静有凡笑说没有。

纪聊群幽幽看了坐在刀上的无静有凡一眼,心道:把你给能的。

无静有凡清清喉咙继续:

“第二天封号大会的令书送到,我顺利把书借到手,没遇到那个讨人嫌的。今天拓印完马不停蹄给他们还去。结果又遇到那家伙,他一副‘你是怎么偷到书’的表情,把我给看乐了。

“他想动手拦我,我自然拔刀。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他把我打倒的时候,之前接待我的那个长老把他爹带来了,长老问他看见封号大会的使者大人没有,他说不认识,只见到这个偷书贼。

“他爹那个眼力见,立刻把我扶起来,按着他的头给我赔礼道歉。我忍笑真的忍得好辛苦。然后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推脱完,我便来迟了。”

月天清徐存皆忍不住莞尔。

周围肃然一片叫好之声,“就该给宿断水一点颜色尝尝!”

大家平时早看青锋剑山不顺眼,无静有凡这番经历可是叫他们舒坦了。

纪聊群摇摇头。

宿坠竹那家伙,他提起无静有凡身份时,只作出不以为意的样子,转头又得给人赔礼道歉。呵呵。

前排文离尘徐卉流御剑御得辛苦,后排说书说得正欢。徐卉流气得跑来后排,单独把无静有凡拎走。

无静有凡向徐存和月天清求助。徐存表示身不由己,爱莫能助。月天清说自己可以跟去前排。风随肆还没发作,徐卉流就开始大骂,让他好好养伤,不准跑去前排。无静有凡只得单独走了。

只是不一会儿,前排传来无静有凡和纪年的笑声。一向严肃的纪年居然也被她逗笑了。

“噗。”月天清以拳掩去唇边笑意。风随肆也发出笑声。

又行了两个时辰,徐卉流正欲带他们去来时住宿的地方休息,谁知西北方向突然刮来一阵猛烈的妖风,风吹得众人难以落地,徐卉流只得带着众人顺着风向飞了一段,渐渐才脱离。

落地后有弟子埋怨:

“烦死了,妖界那边干什么呢,吹这么大的风。我乾坤袋差点吹丢了。”

“够好了,没真丢。你没看见师兄珍藏的册子被吹飞了,到处找,结果在他师父脸上找到了,他师父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以崇德门和青锋剑山连一条直线,妖界就在此线的西北部。这样坐落宗门,原本是两千年前为抵御妖界进攻而准备。不过大战后妖界和修仙界达成协议,修仙界与妖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两界局势已基本安稳。宗门也懒得挪位置,遂继续待在原处。

为何是基本安稳而非完全安稳?

因为还有许多妖不回妖界,继续在修仙界兴风作浪。而不少修真者也来往于两界之间。于是两界达成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对方做得不出格,己界就当没看见。

只是苦了好些挪不动位置的草木妖,这些年被医修丹修给薅秃了。

骂归骂,这一吹,众人都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好不容易寻得一小镇问人才知,他们已不在花州了——他们已到玉州。

崇德门带队的几人打开地图一看。

月空落:“再过十多里就是玉州主城,我们去城里过夜?”

徐卉流连连摇头,“温老头子太烦了,去玉州城准要看见他。”

可惜,知道崇德门弟子被妖风吹到玉州,温老头子已经派人来接待贵客。

温辞看着忙忙碌碌找吃找住的崇德门弟子,向纪聊群缓缓一行礼,“晚辈温辞,拜见纪掌门。温家舍寒,可有幸留崇德门一晚?”他身后是一队温家修仙者。

崇德门众人中,徐卉流默默移开眼,纪年扶额,月空落想起上次和温辞的碰面微微一笑,眼神极冷。纪聊群环视一圈,叹气,“此次出行崇德门弟子甚多,不知贵府住不住得下?”

温辞淡淡点头,“住得下。”

话已说成这样,纪聊群只好带众人去玉州主城玉城。不过去温家叨扰的还是只有他和文离尘两人,其他人住客栈。毕竟“住客栈的钱崇德门还是有的”。

风随肆没和崇德门众人住一起——因为在岑家撞了鬼,他对玉城有心理阴影,而且和众人一起住他暴露的可能性又会大几分。

月天清徐存和另外一位除恶行弟子一间。夜里,月天清被除恶行弟子的打鼾吵醒,徐存睡得早且沉,没被影响。月天清默默叹气,推门出去。

这个时辰,也许还有夜市什么的,他可以凑个热闹。

只是他才下楼,便看见几人站在门外辞别。

一人道:“好好休息。”

徐卉流:“有劳温少主送我们回来。”

月空落:“时辰不早了,温少主也快回去休息吧。”

月天清听见月空落的声音,提起步子躲到柱后。要是月空落看见他还没睡,他定又会被说教一番,再被月空落按回去睡觉。

那三人又说了两句,便分开了。月空落又和徐卉流单独聊了两句,两人便上楼休息。

月天清解除隐藏气息的法术,从客栈正门跨出去。

玉州城夜里的灯笼挂了不少,但许多地方灯笼难以照亮。温辞一身绣花草暗纹的白衣,静静站在光影交界处。些许微尘浮动,他的背影依然清晰。

“温辞。”

温辞转过身来,还是白天那副冷漠的神色,不过语气带一点轻松,“我还道你不知来找我。”

月天清确实没主动找他的打算,尴尬笑笑,“那你还等我。”

温辞:“不想回去。”

“怎么了?”

“累。”

月天清看他冷冷的脸色,道:“和掌门他们说话累的?”

温辞一颔首。

月天清失笑。温辞是不爱说话的那一类人,今天苦了他了。

“我有些睡不着,你还有事么?带我去四处走走吧。之前来只顾比赛,都没细看。”

“嗯。”

两人去了玉城的夜市。

温辞平时好似鲜少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在夜市看了什么东西都好奇。但碍于温家少主身份,不习惯表露自己的喜好。

月天清敏锐地发现温辞似乎对颇受小孩欢迎的糖灯影儿摊感兴趣,走过去转出一个螃蟹,带回来交给温辞。

螃蟹的糖壳黄灿灿的,在夜市橙黄的光线下,折射出梦幻的碎光。而且和普通的糖画不同,这是立体的,整个螃蟹好像是个小巧的灯笼。

温辞推辞几番,最后实在无法抵御诱惑,把螃蟹接下,小心提在手里。

两人从夜市这头逛到夜市那头,还不尽兴,遂转出夜市,去玉州城中散步。

月下同行,夜风清爽,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走至一小楼时,温辞忽而道:“你再为我鼓一曲吧。”

“好。”

月天清欲带温辞飞上小楼楼顶,温辞却道:“不可。屋顶易坏。夜半扰人休息。”

“那去哪里?”

温辞显然早有谋划,带着月天清去了不远处的一条街。

这里显然不会扰人休息,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没睡,整条街灯火通明,人声往来。

月天清看了温辞两秒,试图弄懂他的意思。但温辞眼中只有疑惑,似乎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月天清想了想,也没多说,带头进了一家看起来生意清冷的。

两人一进去,一打扮光鲜的中年女人便迎上来,“两位……”看到温辞相貌,女人顿了一下,暗叹自己楼中女子都没有这般仙貌的,“两位公子想要什么?”

月天清看大厅没什么人,正欲开口。温辞便道:“一间雅房。”他以为这里是什么乐坊。

中年女人见识不少,但也甚少见到这种开口要房而不是要人的,顿了片刻点头又问:“要几个人?”

温辞:“不用。”他和月天清两个人自己弹唱就够了。

中年女人还在努力推荐,“一般来说,两个人的话……”

月天清连忙打住,“我们不要人,按你们的平均价格给你们补上。”

中年女人猜这两位只是想来自己玩,笑道:“我们可以只供房,东西都给两位备好。”

月天清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敢多问,只随口道:“好。”

两人随中年女人上了三楼,三楼各处乐声渺渺,温辞十分满意,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月天清哭笑不得。

两人挑了一间氛围甚好的。温辞看着周围摆设,隐约感觉和自己房间相比显得奇怪,但他只当是房间的差异,没说什么。

待中年女人走后,月天清取出瑟,调弦。

悠扬寂寥的瑟声从弦上溢出。瑟声太空,以温辞悦耳清冷的歌声来配,刚好合适。

楼上乐女出门偷听,嘀咕,“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哪个姐妹琴艺突飞猛进?”

另一乐女也出来,“没见识的,这不是琴。”

乐女丙:“好像是瑟。不过我觉得客人才唱得好听。妈妈怎么不叫我去?我不敢想这声音喘起来有多好听。”

乐女甲:“你不是伤着了?还去什么去?”

乐女丁:“我们中没人会鼓瑟,莫非是客人自奏自唱?”

先前接待月天清和温辞的中年女人听见她们叽叽喳喳,上楼来,“客人的事不要多揣测。我那日看见一单,说是要去给老汉庆祝七十大寿,你们这么闲,谁想去?”

“不不不,妈妈我们这就睡。”

“妈妈最好啦,肯定不会舍得我们去的。”

乐女们说着都回房去。

中年女人打趣她们,而后准备下楼去接待客人。只是听着=见月天清和温辞的弹唱,她忍不住在楼间驻足。

真把这儿当乐坊?罢,是她们一生不及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月天清忍不住打起哈欠,涌起睡意。月天清遂对温辞笑道:“我该回去睡了。话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自己唱歌,所以才要我鼓瑟。”

温辞轻咳两声,道:“好意思,但也要你鼓瑟。”

“好好。这里离温府近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温辞道出一句事实:“你怕是不知道怎么回客栈。”而后疑惑道,“为何不在这里睡?我看这里有床。”

“不可。”且不说他本来就不愿意,要是叫风随肆知道自己在乐坊留宿一晚,恐怕要伤心。

“为何不可?床是坏的?”

月天清叹气,“日后你便知道了。”

温辞见他这般,不解,“你现在就告诉我为何不可。”

月天清无奈一笑,收起瑟:“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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