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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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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是冼春启的生日,会在老宅简单举行一场生日会,来宾是兄弟姊妹和商场上的多年老友。

周一,展音向熊大伟请事假。

生日会当天艳阳高照,所有布置都是家中佣人和家人一起布置的,冼春启不想过个生日都要卷进惺惺作态的商业礼节,于是规定只能有邀请函的人参加。

宾客满座,大多都是亲属。

冼春启后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小妹,他们都不像冼春启只有一个女儿,最少都育有两个孩子,孩子又各自组建了家庭,所以庄严的老宅在此刻变得热闹非凡。

远在首都且年迈的爷爷奶奶到不了现场,却准时发来视频祝贺;由于亲戚加合作伙伴的双重亲密关系,大姨和伯伯两家也从繁忙的工作中前来赴宴,几家小孩很快玩到一起,大人们聊天聊地,个个都面带笑意,在这难得放松的日子,所有人都卸下了防备。

展音不喜欢小孩,但她是讨小孩喜欢的类型。

一群小屁孩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悠,虽然很烦这些孩子,但也说不出直接赶他们走的重话,只能哄骗。

“后花园儿里有个宝藏,就埋在土壤里,你们谁愿意帮姐姐找找?”

展音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应付这些小孩可谓得心应手,八九岁的小孩贪玩且能听懂话,五岁以下的便跟在哥哥姐姐身后跑,有样学样。

他们像在学校里回答问题一样举起手,期待的眼神落到展音身上,“我,姐姐我可以!”

最积极的女孩儿今年八岁,叫小雅,展音一拍手,布置任务,让他们一人拿了一把工具,由小雅带领他们到后院儿“寻宝”。并多次强调围栏里的花草不能碰,那是外婆的宝贝。

其实所谓的宝藏就是一个玻璃瓶子装着的吊坠,小时候学跆拳道,同学送的。

送走一堆小屁孩,展音穿过长长的廊道,转弯直走到宅院正门,侍卫恭敬礼貌地立于大门两侧,一丝不苟地检查宾客的邀请函。

其实来宾已陆续到齐,此刻门口正有一位穿着全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戴白手套的男士。

他正企图钻空子,随着前面的来宾进入,但被侍者拦下。

“抱歉韩先生,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韩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我都说了忘家里了忘家里了,再说我是你们董事长信赖的合作伙伴,凭这层关系也得让我进去吧?”

“应董事长要求,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你……”

“韩总。”展音一语介入。

侍者向展音点头问好,韩钰目瞪口呆 “她……她个黄毛丫头都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话锋转向展音,他戴手套的右手指着她,“你有邀请函吗,拿出来看看啊!”

“展小姐是董事长外孙女,自然可以在这里。”侍者的声音依旧平淡。

韩钰审视着她,跟那次在韩涵家门口看她的眼神不一样,这次是充满怀疑、不服与低看。

“董事长外孙女……”韩钰细细揣度这几个字,紧锁的眉头中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既然韩总迟迟不愿离开,那我要给您看样东西。”

展音划弄手机,找到一份资料,里面记录了韩青云从初中开始对她的语言霸凌、跟踪偷拍,震惊的是造谣者不止他一个,还有佟焕焕。

这份证据按时间线整理,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每张图片都引人遐思。即便展音将这些评价猜忌抛却在外,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证据摆在眼前,韩钰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直一动不动。展音可没耐心陪他耗,“发你邮箱了,回去慢慢儿看。”

“保安。”展音挥手示意,听令的保安立刻上前,将失魂落魄的韩钰带离。

再回到热闹的宴会中时,神采奕奕的小雅跑到她面前,手上捧着个沾满泥土的玻璃瓶,“姐姐你看!我们挖到啦!”

展音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颗糖果,放在手心在小雅眼前张开,“真棒,吃糖吗?”

以为小孩儿都会被糖果贿赂,哪能料到小雅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说吃了牙齿会长虫!”

她继续说:“可以给小雅看看瓶子里的东西吗?我有点好奇。”

小朋友实在可爱,不闹腾乖乖听话的时候也挺讨人喜欢的。

展音把玻璃瓶处理干净,将瓶塞砰地一声拔出来,将里面的音色吊坠倒出来。

扁圆形的款式,像小时候常吃的金属巧克力,周边还有精美花纹点缀。

小雅惊喜地左右歪脑袋看,像是要把平平无奇的银制品看出朵花儿来。

“这是什么呀?小雅可以摸摸吗?”

展音点头。

“哇,有字哦。”

小雅读二年级,已经会流利地用英文沟通。

“you are the sun。”小雅念。

展音呆愣一秒,努力寻找关于这吊坠的回忆,确实是跆拳道同学送的,但记不起来是谁。小时候学着别人做时光胶囊,收到这吊坠的下午就将其埋在外婆家的花园里,根本没注意上面还有字。

佣人提醒仪式开始了,小雅蹦跶着跑向穿着绅士小西装的哥哥,展音没再多想,将吊坠放进衣服口袋里。

冼春启的生日会办得棒极了,一点都不老套,没有封建的礼节和客套的寒暄,充满了“年轻感”,主打一个吃得满意玩得愉快。

晚上,亲戚朋友围坐,放着音乐在院子里烧烤。今晚是难得有星星的夜,苍穹清朗,展音郁闷已久的心情舒畅许多。

嘴里吃着刚烤好滋滋冒油的羊肉,手机里进来消息,她点开查看。

士力架:[图片]

士力架:不会QAQ

士力架是展音给余翌小号的备注,她觉得比之前的便当先生更贴切,毕竟那广告词怎么说来着?

——饿货,来条士力架。

……

图片里余翌用右手握着全黑的笔杆,笔尖点在试卷上的一道物理题目上。

展音看着文字消息弯唇,在脑海中过一遍题目,点开相册随便翻了张图片开始绘图编辑。

一道综合大题,题目描述得跟阅读理解似的,主要考察逻辑思维,稍微不注意漏掉任何一个条件都解不出来。

展音犹豫的几秒主要在思考怎么才能把解题过程写的清晰易懂,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脑子……

她画了几个受力分析和电路图过去:你看看,是不是漏条件了。

对面一直没回,难道是不够详细?

手机的另一边,余翌早就三下五除二把这道题写完,展音那张“解析图”发过来的时候,他沉默了。

因为他的关注点被完全带偏,关注底图去了。

忽视掉图面上的解析,底图是一张构图十分巧妙的摄影作品,一束阳光从角落的半截竹筒中穿射而出,图片右下角有来源标注。

“@旅拍摄影程风儿”

其实按逻辑算也并不奇怪,展音热爱摄影,而程风儿正好是摄影界标新立异的年轻大佬,被展音崇拜也是正常的。

但余翌仰在电竞椅上,感叹世界好小,人与人的缘分就这样妙不可言。

其实这周末余翌得知了一个消息,是于斯丞那万年冰山告诉他的。

是的,好不夸张地说,余翌是冷酷无情、看人眼神就像含了刀片一样的绝壁危岭,那于斯丞就是阴冷森气、真的能吞人的那种冰山。

展音告诉他林吾月情况以及地址以后,他在第二天凌晨找到林吾月,不管不顾地要陪在人身边,林吾月和他大吵一架,吵得很凶,两个人眼泪绝提地互相控诉,但谁也没赶谁走,谁也没说要离开。林吾月累倒在于斯丞怀里,她终于说出积攒很久的秘密,那个只有她们闺蜜三人才知道的秘密。

于斯丞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也独自心疼消化了很久,才决定将这事儿告诉余翌。

将细节一点一点串联起来,余翌发现展音做的事情,目的都只有查明真相这一个。

他知道了很多以前误会的东西,比如白一翮,这么说起来,展音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这让余翌心里好受许多。但是就算展音真的有意要和白一翮发展,那他也愿意等,只不过要苦了自己。

他相信展音有一套自己的方略,并一直稳步进行着,她一直都是可靠的执行者。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站在她身后,默默支持、适当援助,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情绪崩盘的时候及时抚慰。

无条件相信与支持,都是巨大的能量。

展音觉得自从知道自己对余翌有一丝喜欢以后,两个人的相处慢慢变得尴尬起来,当然很大概率是自己单方面别扭。

最近余翌都不亲自做饭了,而是带她去校外餐厅吃,每天都吃各种各样的美味又漂亮的饭,真是让她难以抗拒。

周二起床,展音神清气爽,那枚吊坠放在了她常背的黄色书包里,好像经常看到就能加速回忆,仅仅是一天,她已经想起来是一个外国小孩送的了。

一路无言到学校,展音一直很平静,直到抵达教室,某件事打破了她内心的平静。

她一进教室就远远看见祝平安坐在他位置上,自然得就像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位置似的。一旁的余翌埋头书写着什么,这角度只能看见他毛茸茸的头顶。

她疑惑的走过去,或许她疑惑的目光太过炙热,祝平安也看向她,余翌也同一时间抬起脑袋,四只眼睛注视着她。

……

“为什么坐我位置?”展音摘下书包拎在手里,“起开。”

祝平安很听话地起来了,让开位置让她坐,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像有些事情难以言说。

“怎么了?”展音问祝平安,同时也看向余翌,后者摇摇头,摆手表示并不知情。

展音看着站在一旁跟个老实小学生似的祝平安,问:“到底什么事?”

“我们朋友这么多年了,有些话……我,”他提高了音量,以他为圆心画圆,声音能让教室里一大半人听见,“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碍于我们的友谊……”

展音一挠耳朵,有些不想听这位认识多年的朋友卖关子,“说重点。”

“其实我喜欢你。”

祝平安深呼吸一口气说,双手垂在两侧摩擦校服衣角,很紧张的样子,说完那几个字后,绷紧的身体一下放松下来,仿佛先前被重石压住一样。

四周倏然变得十分安静,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啪嗒,一支笔突然掉落,教室又渐渐恢复哄闹,同学们回过神各自抓紧做自己的事,就差捂住耳朵原地消失,做一个“我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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