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纷楼。
温弛衍正在此地花天酒地,逍遥自在的很,他拿着酒壶步履不稳走在这欢声笑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似已经把烦恼及所以的不高兴都置身于了事外,此刻他谁不是,他就是他自己,没有任何身份束缚他。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同样对面来了一个与他一样喝醉的人,手里拿着金酒杯摇摇晃晃撞上了温弛衍,那人眯眼笑着急忙摆手表示抱歉。
温弛衍没在意人群本来就不通畅加上他也吃醉,换作是他也一样会撞到人,温弛衍见他拿着个空酒杯便拉过他手给他倒满酒,那人也出于礼貌回谢碰了一下他酒壶,随即擦身而过,温弛衍没回头,而是举起酒壶仰头饮尽。
金属与瓷器碰撞回荡了这周围,如同偌大的房间里发出了钟声空灵。
——
傅青汜这边出了客栈来到了青楼找到了温弛衍,刚好看到温弛衍被人群包围,这些人欲仙欲醉的匍匐在他脚边,塌腰翘臀跪在地上,伸手想要往他身上爬,一个个垂涎欲滴满眼都是□□。
傅青汜站在门口半晌还一直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连温弛衍也一样,他半沉沦半清醒着,眼睛半阖转动烟斗伸手点在了面前一个喝的醉烂的人额头上,那人瞬间无法动弹体内一缕烟从内飘出被温弛衍收入了烟斗中,又吸入了体内,露出了惬意笑容,随即温弛衍松开手那人后仰,倒地,但在场人没有一人出现惊恐反应,而是将倒地之人逐渐踩淹没了。
人性丑陋。
那缕烟是人的阴阳二气,在烟缕出来那一刻人就已经是死亡了,同而巧好傅青汜也注视着这一幕,释放出了气息,温弛衍顿时察觉到回头看到了傅青汜。
二人对视了两息,傅青汜看去楼上转身走了,温弛衍立马领意扔掉手里空酒壶,刚好砸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立马激动的抱住,对着空酒壶残留的气味眯着眼嗅了一口,随即一群人蜂拥直上,空酒壶在争夺中掉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回荡在其中。
人性/欲望。
——
温弛衍早已离开上了楼,靠在门框上。
傅青汜坐在椅子上道:“进来。”
温弛衍笑着踉跄进来道:“主子,你怎么会有闲暇来这,不陪你那从半路上捡回来的人了。”
傅青汜道:“他回去了。”
“回去了,”温弛衍瞬间酒醒了一半道:“那他身边小美人也一块跟着回去了。”
“嗯。”
温弛有些失落了。
随即,又走过坐下,对着蜡烛点了烟斗,抽了几口吐出烟雾,傅青汜翘着二郎腿,扇着飘过来的烟雾道:“温弛衍,我下令派你们所以人出山找水冰刃碎片,现在除了那些鬼众,还有谁在喜旧山没出山。”
“鬼众”指的是除喜旧山五大鬼王外,那些各种小鬼,这些鬼众常年喜欢分散在喜旧山各个各个地方,一组鬼众有十几只,有的甚至上百只聚在一块。
温弛衍稍加寻思了一会道:“老毒婆好像还没出山。”
闻言傅青汜“嗯”了一声,温弛衍又道:“主子,你也察觉到了蹊跷。”
傅青汜合上眼点头,再睁开道:“宣颀,自从出了喜旧山连同气息就一起消失了,能不让人怀疑,其他几人尤其是弑血恐怕也早已……”
傅青汜说到这停下了最终倒吸重重叹了口气,站起转身道:“我回喜旧山一趟,你待在此地留意宣颀动向。”
闻言温弛衍“嗯”了一声道:“是,主子。”
——
怊月大长公主穿着华丽但是不浮夸,反而有种凌乱的美,耳垂上带着的是玉石耳坠,衣服肩膀处被扣了条上下不一样长的珠链,看起来像是两条起身是一条分叉的,珠链上垂挂了一颗红宝石,正好立于她胸口。
大长公主坐在椅子上,旁边站在一个丫鬟叫“惟肖”她还有个姐姐叫“惟妙”二人是一对孪生的亲姊妹。
惟妙惟肖,长实在太相似了,但二人言行举止有种天壤地别,可还是经常有人能把她俩弄混搅 。
惟妙来到长公主身边轻声道:“陛下回来了。”
大长公主喜出望外道:“你是说阿峸回来了。”
惟妙含笑点头,给大长公主沏茶①。
少顷,大长公主端起茶盏用茶盖刮着茶漠喝了口茶,抬眸便看了玉无峸向着走来,她立马放下手里东西,惟妙搀扶起身,玉无峸跨过门槛道:“姑母。”
大长公主见状脸上荡漾出了笑容朝玉无峸走去,玉无峸也快步走过,行了礼,屋内下人也一样跪下行了礼。大长公主轻轻的抓着他胳膊颤抖着道:“瘦了,这么久不见,眼看着瘦了。”
玉无峸与他姑母已经许久未见了,这次若不是大长公主生辰,他不会卖面子回来。
玉无峸乖乖叫了姑母。
大长公主看着他心疼的叹了口气道:“来,坐下说 。”
玉无峸点头,虽然当今太后是他生母,但玉无峸却是在大长公主膝下长大了,由大长公主抚养成人也算是他半个母亲。
二人入了座,惟肖拿着茶壶给玉无峸斟茶②,也给大长公主重新添上茶,便退下了。
二人退下后,大长公主又让屋内无关人等也都退下,道:“去见过你母后了。”
玉无峸吹着浮起来的茶叶道:“嗯,见过了,”刚回来时候就见过了,她毕竟是我生母总得给她面子吧,不然旁人要怎么议论我为好。”
大长公主怅然道:“是啊,她在不喜你,但也是你生母,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任谁都无法改变。”
玉无峸察觉到大长公主情绪喝了口茶放下道:“她是我生母不错,可太后那一点做到母亲责任了,说到这他停顿了下想到了玉无竞,又继续道:“不,也就在端王面前尽到了做母亲责任,之后对老七,也只是表面上假意疼爱,可我并不在乎。”
玉无峸已然早就习惯,无所谓。
大长公主不语,步摇随风飘扬。
玉无峸又道:“姑母,今日是你寿辰,我特意回来只为让你在我见一面,好消除心里挂念,能不能不提她扫了兴。”
“也是,扫兴”大长公主道:“太后有哪一天是真正的抚养过你,她不过算是只对你有生育之恩,幸好先帝离世时,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在之前也是偷偷把你当作顺位继承者培养。
太后与先帝关系,后来在某一天突然不合了,不在是夫妻,更像是帝王与妃子,下一息即刻分道扬镳。
玉无峸道:“父皇恩情,我没齿难忘,对姑母我也会一生感恩,只要我活着,太后任何计谋就不会轻易得逞,她休想让一个养育起来的棋子夺走我的位置。”
玉无竞他生母玟嫔罗氏,一个被先帝多次宠幸,意外怀了身孕而在生完玉无竞当晚,便血崩而死的嫔妃,之后先帝下旨将玉无竞交于当今太后抚养,可玟嫔一样不死,也会由当今太后抚养。
玉无峸情绪有些波动,大长公主抓上他攥劲而发抖的手腕,安慰道:“阿峸,冷静下来,不必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的,今日你回来,还能记的姑母生辰,姑母很高兴,没白疼你。”
玉无峸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大长公主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我记性好着呢,怎么忘记,姑母养育之恩我铭记于此。”
大长公主莞尔一笑道:“长大了。”
玉无峸方才那一幕不像个皇帝,更像个孩子,毕竟他在大,在大长公主眼里也是个孩子。
——
殿外传来了一声嬉笑声,玉无峸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了闻人钥蹦蹦跳跳手里拿着个木偶在往这边过来,身后跟着贴身宫娥,木滢滢。
闻人钥走近扶着门框跳了进来,玉无峸一直盯着她,看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但进门没看到玉无峸,也没注意到他母光,反而是先看到桌上糕点,在看到她母亲。
木滢滢屈膝行了礼。
闻人钥踮起脚尖去拿桌上的点心,由于手臂太短了,每次都是差一点拿到,可就在她快拿到的时候,玉无峸使坏的把盘子故意往后拉的更远。
闻人钥眼看着好不容易快够到的糕点就这么被拉走了,顿时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抬头这才知道玉无峸回来了。
闻人钥看着玉无峸怔了下,随即高兴道:“二哥你什么回来的。”
玉无峸稍加思索,逗乐道:“突然回来的。”
闻人钥收了笑容,吸了吸鼻子道:“嗬,难道不是因为你姑母生辰,你才舍得回来的。”
闻言玉无峸想起来了,刚回来时去拜见太后所说的话,二人话里意思一模一样。
玉无峸并没有在意,拿起一块她好多次都未能拿到的糕点给她,温言道:“可若换作旁人,我还就不舍得回来了。”
闻人钥没说话,而是咬了口糕点,转身即离去,坐在窗边椅子上晃荡着双腿吃着手里糕点。在转身时把手里木偶扔给了木滢滢。
半晌大长公主问道:“可曾去见过她了。”
大长公主突然这么一说,玉无峸一时间无思绪,想不到还要见谁:“谁啊?”
怊月大长公主道:“灵秀宫。”
闻言玉无峸沉默了须臾道:“她既然知道今日是姑母生辰,就已经料想到我定然会回来,可为何到现在迟迟不见她踪影,依妃向来目无尊卑仗势欺人,即使当年先帝下旨赐婚又如何,就算成婚我们也不是夫妻,不,应该是无任何关系,再者,只要孤不同意,她就永远是妃不可能是皇后,只能算是我买给父皇的面子。
——
那年玉无峸一如既往地在戏院听着戏,就被宫中太监叫了回去告知要赐婚给他,这不是突如其来,而是蓄谋已久,玉无峸当时早已经背着宫里,来到宫外在这戏院里听了不知几场戏了,还和一个戏子搞上了,不过一开始玉无峸的确只想听戏,不想搞儿女私情,可对方先太主动,他又一时起兴,但为了好聚好散,他便只是和对方在一块了而已,并没有产生任何情愫,可是后来玉无峸急匆匆走了。这一离去便是好久不在曾见,再知道时玉无峸已经成婚登基了,二人也就断开至此无任何瓜葛,最终二人关系演变成了造化弄人,独留,一厢情愿。
孽缘。
玉无峸那时显然表面上无事但是心里存在着不服气,不过他也只能先暂时答应下来,二个月后二人成婚,大婚当天皇宫中,街道上且热闹非凡,虽然二人结了婚,拜了堂,但是玉无峸从头到脚都没碰她,现在也一样。
而玉无峸在大婚完了之后不到两个月先帝就因病驾崩了。
先帝赐婚,给闻人钥册封,因病驾崩,玉无峸登基继位,都是在同一年发生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