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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界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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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理成章?”灯否弦疑惑。

应南枫听到脑中系统播报的声音,心中顷刻间有个荒谬的猜测。不过他的思绪刚冒出来,就被灯否弦这个煞风景的给打断。

“你去过后山么。”应南枫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礼尚往来,他也和灯否弦交换,“那里是白骨林,地下埋的白骨大概是你说的大战那时产生的。”

“是这样的,一个月前,这山头还只是个半高山丘,就是那日与魔教大战,尸体全被抛那,才成了一座山。”灯否弦补充道,“弟子们很少去那。”

难怪。应南枫得空想着,那里灵气浓郁,怎么弟子们都不常来。敢情那灵气是尸气。

“可殿里还有白骨。”应南枫道。

就在他和萧晚伽打架时,无法从地中的土提炼出金。

偌大一座山,不可能一点金都提炼不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前院也被白骨覆盖。

灯否弦显然对此并不知情:“啊?”

“你注意到了么。”应南枫眯起那双桃花眼,视线透过大殿庭院,望向后山,望向那个不为人知的山洞。他那荒谬的猜想都呈现在脑中,“每当有一批人来这个界域时,这个界域总能爆发一场灾难。”

应南枫来,阵法破碎,山火蔓延;灯否弦来,魔教攻击,三天三夜。那么在他们之前呢?想必也是有的,也许,前山的白骨,就是上上一批玩家来时发生的灾难。

灯否弦凝起眉头,旋即,倒吸一口凉气,听懂了言下之意。而同时,像是印证他们的猜想,应南枫问道:“你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找出杀害山门的真凶。”灯否弦脱口而出。他紧紧盯着应南枫,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答案。

——他们的主线任务,一模一样。

如果没有应南枫的提醒,灯否弦不会觉察到其中问题。毕竟界域内主线任务基本一致,他说过,要是主线任务无人完成,后续会有一批批新玩家到来,直至有人完成这个任务。

但他们下意识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系统提醒的“检测到***信号,现调整界域难度。”

这块难度具体在哪方面呢?

或许有那么一种可能,杀害山门的真凶不止一个。并且他还会随着新玩家的加入而增加。

上一批来的玩家来时,可能整个界域都只有一个真凶。但蝴蝶效应永远都在,玩家不断涌现,煽动的风慢慢汇聚,就会把整个清晰明了的棋局打散,卷得更复杂。

甚至还有更复杂的,可能在下一批玩家到来时,真凶数量增多,连上一批玩家都被划入范围。

玩家即真凶。

“那个被遮盖的信号。”应南枫说,“我想是隐藏玩家。”

这个词从未在灯否弦的认知里出现过,灯否弦都听傻了。不敢置信地重复:“隐藏玩家?!”玩家被投入界域很正常,但隐藏玩家又是怎么回事?

灯否弦这才是第二个界域,有些东西他也还没摸索明白。但依照隐藏任务推算过来,想必隐藏玩家拥有界域的关键线索,他们的身份绝不仅仅是山门这群没什么用的小弟子。

应南枫继续带来一个炸裂的线索:“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灯否弦完全傻眼,他此刻看向应南枫,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一日,仅仅一日!应南枫在所有人都未发觉的情况下,仅凭自己的行动就推断出那么多线索。还都是爆炸般的线索。

应南枫这个人总是那么神秘,长着一副乖巧的脸,人人都可欺的感觉。但他下一刻又能完全颠覆你的认知,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因为没有一个玩家能打败他,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

灯否弦突然想到那个和应南枫挑衅抢任务的玩家,那个玩家还是个有异能的,而应南枫赤手空拳……

他又想到昨日傍晚,阵法齐开,千钧一发之际,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应南枫就已经把他救出,还挑准时机关了阵法。

应南枫甚至能从戒律所全身而退……

多可怕的一个人物。

灯否弦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无端插入的信号和突然升起的难度,都是针对应南枫制定的。

就如同自己这个超出界域范围的任务,也是针对应南枫的。

心总是无法静下来。

“是谁?”灯否弦喃喃问道。

浮云?萧晚伽?上兰长老?大弟子幻雀?

应南枫却不想告诉他:“我分享的线索就那么多,等价交换,你没有和我交换的线索。”

灯否弦:……

心顿时就跌入了谷底呢。

这和别人在死前最后一刻让你给他复仇,结果絮絮叨叨了一炷香都不说人名,然后在人名吐出前的那一瞬断气了给人的无助愤怒有什么区别?!

“你问呗,你不问我哪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灯否弦现在已经想不到威胁不威胁的话了,他语气中带了点刻意装出来的嗲,“我保证我不说谎——事实上我没对你说谎过,我个人是个非常守信的。”

“那你说说你的异能。”应南枫不假思索。

“我的异能是——”灯否弦脱口而出,又紧急住嘴。住得太快还把自己给呛着了。他更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底牌!”

“不说算了。”应南枫没强求,他都快猜到了。灯否弦说不说都不打紧。

可怜的灯否弦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牌已经被掀开了一半,他还在为应南枫诈自己而气愤。

前院很快就走到尽头了,应南枫特意绕远了点路,避过藏经阁。他不知道萧晚伽能不能把雷罚解决掉,但目前那个电球没继续跟着他,他就姑且认为萧晚伽有这个能力。

萧晚伽了解整个界域的剧情,接触的人又都是核心NPC。这么个玩家进入界域是为了什么?应南枫内心思考。

既然同在界域内,那么对方也该有任务要完成。

而且很有可能,对方的主线任务和他们的大相径庭。

和上兰长老谈话,去山洞烧尸。萧晚伽这是想阻止什么。

整个故事的导向又该是怎样,他会是真凶吗?

他专注思考,一时间竟没注意到前方有一根柱子,脚步不停,一下就撞上去了。

砰。

柱子嗡嗡摇动。

在灯否弦一脸“你脑子没事吧”的复杂神情下,应南枫捂住额头,不可控制地向后一倒。

祸不单行,他向后倒时左脚勾右脚,没站稳,狼狈地摔在地上。

灯否弦啊了一声,蹲下来拉起应南枫,心说我前一刻还被你的智力武力所折服呢,下一刻你就如此风来忽欲倒了?

但紧接着,他又啊一声——这回是真喊出声了。

应南枫直接昏了!

“快来人啊!应师弟晕了!”灯否弦左右招呼人,但结果是应南枫把他带到贴近后山的位置了,这里压根就没人路过,他喊破喉咙可能还得加一位病号。

灯否弦:……我踏马到底哪欠你了啊?

应南枫醒来时,眼前是方方正正的床顶。

棕灰色的木板,一看就是弟子们临时搭建的床,上面甚至还能看出大大小小的毛刺。

可能是那一柱子撞得太狠,他还没回过神来。不先管自己的病情,也不管身边有什么人,从被褥里掏出一只手,抬起,指着那点毛刺,认真说道:“你们那没刮干净。”

半天没回应,应南枫扭头,看见屋子里没人,这才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哦,被柱子撞晕了。

怎么会被撞晕呢?

应南枫把垂下来的手贴到自己额头上,痛觉随之而来——撞得还不轻。

应南枫咬紧了点嘴,眼神中带点责备。

不是责备什么旁的,就是单纯地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为何不快些完成任务,还在如此危险的界域里被一根没有任何威胁性的柱子撞晕。讨厌自己的身子骨怎么会那么差,晕得不省人事。

更讨厌的,为何自己没有任何记忆。

他讨厌他自己。

应南枫攒了一把劲,把自己从床上抬起来,他背靠床沿,吐出一口气,掀开被褥准备下榻。

事情还没有全部调查完,之前忽悠上兰长老去后山是准备捞点线索的。但很可惜,现在这个时辰,上兰长老怕是早下山了。也不知道上兰长老发现自己是否被骗,若真如此,他怕是又要被戒律所找上。他并没有完成更多的隐藏任务,进了之后不可能还会有上次的好运了,接下来……

“你怎么下榻了?”门被打开,应南枫惊觉般地停止动作,盯着眼前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浮云把药搁在床边上的小方桌上,眉目里流出担忧,关切地问道:“灯师兄把你背回来,说你忧伤过度,一不小心被柱子给撞了。”

应南枫不着声色地避开浮云探过来的手,拒绝他人触碰自己。他坚持下床:“我还有事,这点小伤不要紧,师弟,我要走了。这里等会我来收拾就好。”

浮云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想把应南枫捞回来:“走什么走,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呀!”

应南枫眼疾手快地避开浮云,身形如蛇一般,衣摆转了一圈,手心已握住一把暗器。若浮云再向前一步,他有把握直接刺中浮云的心脏。

“我身体怎么样,没人会比我更清楚。”应南枫道。

不就是刚进界域时被抹了一脖子,之后又耗费功夫救山火,接着被玩家针对,然后进戒律所、解藏宝阁的阵法、被萧晚伽拉去被迫受了几道雷么。

本来身体上就受了点伤,还没睡个好觉。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火冒出,把应南枫气得气都吐不顺。他眼角湿润,旁人看来还以为是谁欺负了他。

浮云一时也愣住,他眼里的担忧不是假的,吐露出来的关切更不是假的。这时候看到应南枫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吓得不敢动,慌道:“应师兄,你知道的话,就更应该回来躺着啊,我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怎么还会被师尊打骂。但是师尊是师尊,你是你,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么作践你的身体,你不心疼,我还替你心痛呢!”

应南枫一愣,浮云怎么又变了一副模样?

“追悼大会在即,你还有诸多事宜需要操办,不用花时间照看我。”应南枫道,“我知道不舒服的话会自己去取药的,之前也是关心则乱,才一不小心撞上了柱子。下回小心点就是,还给你添麻烦了。”

浮云摇摇头:“怎么会呢,死去的师兄弟们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们还活着啊。人总要为自己着想吧。他们去了,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幸存者,就更该守好自己的命,守好他们的坟……”

“就和一个月前一样?”

浮云的声音戛然而止,神情顿时变化莫测。

“一个月前,魔教袭击。众弟子伤亡惨重。那日浩劫,师弟,你还记得吗?”应南枫问道。

“我……”

“如果你回答不上来,我想问另外一个问题。”应南枫摸索着手上的刀器。冰凉的刀锋经他揉搓,逐渐沾染他的温度。应南枫道,“师弟,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目光下,浮云睁大的眼无处可藏,正如同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明明我只是个新弟子,拿大弟子令的时长也远不超过你。”应南枫将疑惑徐徐道来,“你却喊我师兄,至今未改。”

“应师兄,不是这样的。”浮云为自己辩解道,“我是觉得你的年岁比我大,再者,得大弟子令者,无论是谁都得喊句大师兄的,这无关年岁。后来你归还令牌,我只不过是还未反应过来而已。”

“你记得我们的第一面么?”应南枫从容不迫地接上浮云的话。

浮云一头雾水,他的记忆里有关于应南枫的,最早就是昨日山火。

应南枫孤身陷境,立于阵法中央,引动水符,解救众弟子。

他不解道:“记得,有个弟子跟师祖说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师祖这才把大弟子令给你的。”

“不是这里。”应南枫反驳道,“再往前一点,是你拉着师祖的衣服,在那里哭诉师兄弟死于阵法,大弟子献祭的时候。”

浮云的气喘声一瞬间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那因情急而挤出的眼泪被迫涌在眼眶里,挤了半天才挤出一滴眼泪。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但因为太少,泪痕仅仅留在脸颊一侧。乍一看,他比应南枫还可怜。

“是……是我说的。”那口气还是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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