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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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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连在府衙结束了当天的公事,打算回家休息时,他在登州所置办的宅邸内却发生了一件小事。

杜连自打来登州上任之后,就用家里的贴补在登州置办了座宅院,添置了一应当差的下人。

他在登州并无意久居,只等着在地方混好了今后能搬到京师去。因此杜宅的规模与本家相比并不算大,当差的下人也就二十余人。

比起王孙公侯家,这点下人虽远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但对于普通百姓家而言,二十余人早是做梦都难想的数了。

因此宋怀慈嫁给他之后,哪怕是对着宅院里二十余人的下人,都觉得在御下上力不从心。

大丈夫有志在于外。夫君不在的时候,宅院里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她为人妻室要留心负责的。这几日杜宅内频有物件失窃。

先不过是下人的一些小东西,再是宅内储物的库房,虽然一次丢的东西不算多,但长年累月下来。下人们皆哀声哉道,疑神疑鬼。

宋怀慈本就被这事儿弄得心烦,正想喝口茶压压躁气时,陪嫁的张嬷嬷进屋交代她;

“少夫人,马厩里新生的小马驹丢了。”

“平白无故怎会丢了?”宋怀慈心烦意乱地蹙了蹙眉。

杜连虽个矮,但却喜好行高个子能做的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告诉众人自己与常人无何不同。

就如骑马一事,杜连因为听见旁人私下里笑话他的个头只能骑矮脚驴,所以便铆足了劲儿,死活也要如常人那般能利落骑马。

杜宅马厩那儿的马并不多,其中有一头好马是杜连的心头之好。他对这马尤其上心,前阵子费了好大功夫,才给这马配了个良种生下了小马驹。

这小马驹血统纯正,一卖就是高价。再加上杜连好马,平白无故若丢了马去,只怕杜连脾气再好,回来也要呵斥于她。

宋怀慈正愁此事应当如何解决,协她一同管事的张嬷嬷说道:

“少夫人莫担心,贼人我已经同李管家拿来了,就是那在马厩当差的张安生。据说前阵子杜宅内丢的东西都是他拿的。”

“此话为真?”

“岂能有假?现在那张安生已经被我等扣下了,就等着少夫人发落呢。”

杜宅内除杜连外,唯一能发话作主的就只有她了。平白无故扣下一个人,就是再如何她也要去见上一见。

宋怀慈放下茶盏,同张嬷嬷赶至后院时,那张安生见她来了,反倒像寻了救命稻草似的高喊起来:

“少夫人!少夫人冤枉啊少夫人!小人!小人没有偷马驹啊!”

这话一出,还不待宋怀慈说什么,在她身旁的张嬷嬷便紧着发话道:

“杜宅上下除了你,谁成天在马厩那儿当差。你一个喂马的,无端把主人家的马弄丢了,不找你找谁!”

“小人……小人真不知道啊,小人今日吃了午饭后头昏得很,不自觉便睡了一觉,醒来后马就丢了!小人想着,会不会是有人在小人的饭菜里动了手脚。

小人平常吃了饭就算是午睡,那也是马一叫就醒了,从没有这般睡死过啊!”

站在一旁的李管家上前说道:

“少夫人,这张安生家境贫寒,据说母亲和幼弟还生着病呢。他平常就是买药都捉襟见肘,想来是最有可能偷拿主人家东西给自己换钱的人!”

张安生听他说话这般凉薄,不由红了眼眶道:“李管家,你怎能这样说呢。我家贫是不假,但这也不能证明偷东西的是我呀!”

“张安生,你别狡辩了,小杜子都胡娘子都瞧见你时常背着大伙鬼鬼祟祟,还顺手拿人家东西。你拿下人的东西还不够,如今连主人家的马驹都瞧上了,再要纵你,你岂不要翻了天去!”

“你们说我偷盗,你们有证据吗!”

“还说没证据!方才大伙都在你睡觉的草铺底下翻到胡娘子新买的胭脂了!你缺钱手长,见了旁人什么东西都要顺去卖钱!”

张安生见在旁的诸人没一个肯为自己说句公道话,只得放弃了同他们理论,向宋怀慈磕头可怜道:

“少夫人,小人真没偷东西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激烈,宋怀慈早听得心神烦躁,见张安生求饶,也无甚心力听他的哭诉。她摇头感叹道:

“那小马驹可值不少银子,是真是假,不如报官去,让官府一查便知。”

“少夫人,这万万不可啊……”张嬷嬷一听她这话,连忙语重心长地劝她道;

“少爷刚到登州上任没多久,旁人本都在瞧他笑话。如今再把这家丑闹上公堂去,与人以话柄,那不是更招笑吗。

到时候闹出来了,旁人不都得说是少夫人御下无方。别的大户人家都管得住下人,怎么惟独少夫人就管不住?若再由此扯到了少夫人的出身样貌,岂不……”

一说到这,宋怀慈的身躯猛然一震,连着想起了一连串的糟心事。自她嫁人以来,夫君长着那令人发笑的个子,连带着她身上都长了由人取笑的霉斑。

那霉斑净钻着她的短处长,把她每一个短处都跟着放大了。她那来自小地方未通多少文墨的乡里土气,那没缠过的大脚,平平无奇的农家女样貌。

她越记挂什么,什么就要被人拎出来,连带着和她的夫君一同被取笑。哪怕她早已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了也不能幸免。

宋怀慈早就被此折腾得一碰就应激,怎禁得再被人说?当着陪嫁嬷嬷的面只差没憋屈得哭出来。

张嬷嬷见她动容,也知她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趁势追击道:

“少夫人,依我看呐,这事儿不如私了。既然偷东西的贼人已经抓到了,张安生家境艰难又还不上银两,不如直接把他赶走。这也算是少夫人慈悲,愿日行一善,不做那欺压弱民的事。”

“把……把我赶走?”

张安生震惊得喃喃起来,随即便在她跟前磕头如捣蒜:

“少夫人!少夫人饶了小人吧!这几年世道艰难,小人的家母和弟弟又生着病。小人仅有的田产早都变卖了!甚至连父辈留的屋子也卖了……”

张安生说得声泪俱下;

“小人幸得杜少爷收留,这才举家住进了杜宅,有了容身之所。若把小人赶走,小人一条贱命是不值钱,但小人的母亲和弟弟病重体弱,怎挨得住露宿街头!

求少夫人发发慈悲,就当那马驹是被小人弄丢了,大不了记在小人的月钱账上慢慢还,求少夫人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宋怀慈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正愁该如何处理时,李管家便发狠对他凶道:

“张安生,你可真会胡搅蛮缠!你知那小马驹值多少银子吗!你偷了主人家的马,被人发现后还指望能从月钱里抵扣?那这阵子宅里下人们丢了那般多东西,你又要如何还!

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哪户主人家愿意留你!”

“少夫人慈悲,才选择不报官来放你一条生路。若报了官,你都不知要在衙门里挨多少板子哩!你怎有脸还对少夫人说留下来?我看你是欺少夫人良善好说话,才敢得寸进尺!”

张嬷嬷帮腔道:“就是!少夫人是妇道人家,往日恪守妇德,所以才不知晓你平常是如何游手好闲的,但我们这些下人可把你好吃懒做的样子瞧了个清楚!

你拿钱不出力,大伙儿早忍你许久了,你还好意思欺少夫人好心来蹬鼻子上脸!”

“少夫人……求少夫人发发慈悲吧……就算您不在乎小人,好歹也可怜可怜小人的母亲和弟弟……他们的身子禁不起折腾啊……求少夫人行行好吧……你若肯行好,小人这条贱命随少夫人处置……”

“真是烦人。”宋怀慈头昏脑涨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留你,而是大伙儿都对你有意见。你偷拿东西,我不计较已经是慈悲了。张嬷嬷和李管家都是管家的好手,一切交由他们办吧。”

“是,少夫人。”

“少夫人!少夫人!”

那张安生被人拉走时还在撕心裂肺地同她哭喊求饶:“求你了少夫人!求你可怜可怜小人的母亲和弟弟吧!少夫人!”

张安生凄惨的哀求声震得人心神不定,宋怀慈出于疑惑地问着身旁的张嬷嬷:

“张嬷嬷,你也是大户人家里做活多年的老人了。这被赶走的下人,每一个闹的阵仗都那么大吗?”

“可不是吗,少夫人你年轻,自然没见识过这种刁民。他们干活不勤快,哭惨装可怜却是一把好手。他们就是欺负主人家人善心好,想赖在主人家里吃一辈子白食。

持家有方,或者见得多的主人家哪儿会看他们演戏,当然是要凭事实说话。”

“你说得有理。我毕竟年轻,凡事还得多劳烦你们指点我一番才是。”

“那可不,老身深受宋老爷恩惠信赖,是特地跟着小姐你嫁到杜家的。老身是少夫人你这条线上的蚂蚱,平日里当然得向着少夫人。

这张安生手脚不干净,留着他也只是祸害。赶走了张安生后,马厩如若缺人管,老身这儿恰好有个在登州的远房亲戚,他办事比那张安生稳当多了。不如……”

“都交给你吧,张嬷嬷。”

宋怀慈被这些家宅琐事烦得头疼不已,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舒缓心神:

“我信你能管得好,我们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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