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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四章·夜半捉人 厮打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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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饶县丞李宝靠在榻上,怀里搂着婆娘,正伸手要去解她衣裳,忽听得外头拍门声急,顿觉扫兴,皱着眉道:“谁在外头吵嚷?”

过了片刻,小厮应了门进来回话:“回老爷,是相熟的酒楼掌柜求见。”

李宝原不欲理会,心道这等人平日里送些酒肉使使也便罢了,怎的夜里竟撞上门来,定是琐碎小事,嘴边话已至喉咙,却见婆娘已被惊扰,推开他的手坐起,娇声道:“去看看罢,莫叫人说你怠慢。”

李宝只得披上件白绸短衫,赤着脚下了床,步履懒散,走进院来,便见那掌柜提着灯笼,脸色古怪,迎上来便低声道:“李县公,给您送了一桩好富贵来。”

“富贵?”李宝打了个哈欠,伸眼瞧掌柜,颇有几分不耐,“怎的,酒楼里出了金矿不成?”

掌柜悄悄看了一眼门外,及继续开口:“县公,这可比金矿值钱。今夜酒楼里来了个道士,醉得不省人事,又写了反诗。擒拿住了便可领赏。况且这几日不是正在追捕害了宋押司一家的强人,怕这老道也有一份!”

李宝神色一变,登时困意都消了大半,直起腰来,盯着掌柜问道:“你可看清楚确实是反诗?你为何又说他是那强人?”

“真真是千真万确了。我专门上去看了几遍。写的什么‘劫富’‘斩仇’,又什么‘踏破东京御楼’,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莫说是寻常百姓,就是武官也不敢胡乱题写。再说这老道出手阔绰,衣衫破烂,这不是强人是什么!”

李宝皱起眉头,心下暗自盘算。这事若是属实,拿下此人送到州府邀功,定然是个大功劳,年底考核“优”是少不得的,若是运作得当,未必不能往上更进一步。

他正要开口,却听掌柜继续道:“县公,此事若拖得久了,漏了风声,若叫人擒了,难免便有人去抢这功劳,到了那时,县公还能独占不成?”

李宝眼皮一跳,猛然清醒,心里暗骂自己险些迷了神。是了,若这老道真是乱臣贼子,怕是留不得多久,到时那功劳如何还轮得到他李宝?

思及此处,李宝才缓缓开口,“依我看这事不用劳烦县中差役,毕竟夜里惊动了他们,反倒使事情多生波折。按你所说,这老道去了何处?”

掌柜道:“走的时候说是要去睡个香的,应该去逛窑子了。”

李宝点点头,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道:“你去后院取一根结实的绳子来。”

掌柜听得,点头去了,过不多时,便取了一根粗麻绳回来,交到李宝手上。李宝伸手抖了抖,又摸了摸绳索的硬度,点了点头。

李宝取了布带,扎了身上的白绸短褂,拎着麻绳,拿了桌上的短刀,想了片刻又放回去,只让掌柜的打着灯笼,二人上街。

“县公,不唤个小厮跟着?”

“唤谁?”李宝冷哼一声,“人多手杂,引来了夜巡,是你的麻烦,还是我的麻烦?”

掌柜心头一跳,旋即明白,李宝是怕惊动了巡夜的分了他的功绩。

如此也不再多言,提着灯笼,跟在李宝身后,二人匆匆出了门。

夜色沉沉,广饶县街道上灯火零落,偶有几处窗内透出微光,远处有犬吠声响起,又很快归于沉寂。风卷着尘土掠过街角,吹得路边的幡子晃动几下,二人穿行在巷中,脚步急促,却无人言语。

不多时,到了玉环巷,李宝站在巷口,定了定神,转头问掌柜:“他在哪家?”

掌柜经这么一问,也有些无措,只打着灯笼,踮着脚,沿着巷子一间间看去。

他目光左顾右盼,生怕错过了崔老道的踪影。才走了几步,忽觉脚底踢到什么物什,低头一看,灯光照在一个横躺在地上的人影上,身下是半截小包袱,袍子敞着,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头歪在一旁,嘴巴微张,睡得正香,这不正是崔老道!

“李县公,在这里!”掌柜压低嗓子唤了一声。

李宝听见动静,赶忙凑了过来,探头一瞧,也瞅见了。

见崔老道歪倒在巷底,睡得如死猪一般,嘴角还沾着酒渍,鼻息沉重,浑身破破烂烂,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轻视,冷笑道:“原来是个烂醉的老鳖。”

又抬眼看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便不再犹豫,解下绳索,一步跨到崔老道身边,弯腰就要将他手脚捆住。

谁知手才刚碰到崔老道的胳膊,也正改他倒霉,崔老道眼睛忽然睁开了一条缝,眼珠微微一转,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哪个王八羔子……扰老道爷好梦……”

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抖,甩手便是一拳砸了过来!

李宝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咬牙低吼道:“这狗杀才!快快帮忙按住!”说着,便将绳索又往崔老道身上套去。

掌柜听了信,也急忙扑上前去,两人一左一右压住崔老道的臂膀,谁知这老道喝得烂醉,可那股子浑身使不完的蛮力倒是半点没少。他被压住之后,先是愣了一瞬,旋即醒了几分,眼神中透出几分凶光,猛地一挣,双肩一沉,竟直接从两人手中滑脱出去,翻身就要爬起。

“他娘的……两个鸟贼厮来捉老子?”他酒气冲天,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袖子一翻,手往腰间摸去,“看老子不捅死你们这两个鸟人……”

掌柜的见他这模样,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虽没见过杀人,可也知道混江湖的人个个都带着家伙,若这老道真掏出一把刀来,那今晚可就有命拿人,没命报功了。他一个激灵,低声急喊:“李县公,快按住他的手!”

李宝也觉不妙,这老道醉是醉了,可那眼神分明透着杀气,若让他拔出刀来,怕是今晚便要流血当场。他心一横,猛地扑上去,一把死死按住崔老道的胳膊,掌柜的也连忙扑过来,两人合力将他摁在地上,绳索乱七八糟地缠上去,场面登时一团混乱。

崔老道被摁住,拼命挣扎,张嘴就是一口酒气喷在掌柜的脸上,呛得那掌柜连连后退,眼泪都被熏了出来。这才反应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才晓得自己刚才被这老道一拳打得鼻青脸肿,心里更是憋屈,咬牙切齿地骂道:“这老猢狲……怎地这么难缠!”

崔老道瞪着眼,双手死命乱挣,李宝使尽了力气才堪堪压住他,也顾不得四下,直接喊道:“快,把绳子勒紧!”

掌柜的手忙脚乱,绳子绕来绕去,崔老道却跟条泥鳅似的,挣脱了一次又一次。李宝额头上冒出冷汗,气得大骂:“你这杀才也是蠢得!捆缚个老牛鼻子还费这番功夫?!”

掌柜的也急了,强忍着脸上的疼,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压住崔老道的肩膀,三人顿时扭成一团,在地上滚作一堆。崔老道用膝盖猛顶李宝的肚子,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而掌柜的被他甩手一拳,登时脑袋一晕,眼冒金星,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几人厮打在一处,衣袖扯得乱七八糟,绳索缠得松松垮垮,三人推搡之间,李宝身上的白绸短衫竟被崔老道一扯,撕得七零八落,衣襟尽数敞开,露出里面的贴身中衣,肩头沾上地上的污泥,狼狈不堪。

掌柜的更惨,脸上肿了一块,额头上被撞出血痕,嘴里骂骂咧咧,却又不敢太过叫喊,引来旁人,引了李宝埋怨,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死压着崔老道的手腕。

崔老道被压住,可嘴里却不肯服输,哈哈大笑:“两个贼奴……也想绑老子?不看看你们是个什么腌臜货色……狗屁不通……哈哈哈哈……”

李宝被他笑得面皮发烧,恶狠狠地骂道:“老狗,到了这步田地还敢嘴硬!”竟也使出手来,一圈打到崔老道肚上。

没成想崔唠叨一肚子酒肉,正愁上不来下不去,一拳下去竟全喷涌出来,沾了二人一身。

掌柜只觉得一佛出壳,二佛升天。这股子酸臭怕是几日也不消散,心里直埋怨自己多事,嘴上不敢多说,吃奶的劲也使了出来,才将崔老道捆住。

掌柜的这才松了口气,揉着脸上淤青,龇牙咧嘴道:“娘的,这老杀才好生厉害,差点让他翻了天!”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李宝,见他白绸短衫已被撕成破布,肩膀上都是污渍,狼狈得不成样子,心中暗自发笑,却又不敢说破。

李宝脸色阴沉,低头瞧了瞧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心里暗骂一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抬眼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崔老道。心头火起,抬脚便是一记狠踹,正中崔老道胸口,骂道:“泼皮道士,活该吃这一顿!也不撒泡尿照照,官府是你这等乱臣贼子撒野的地儿?”

他啐了一口,揪起崔老道的领子,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崔老道脑袋一歪,嘴角渗出血来。

还想再打,却被掌柜的拦住,“县公,莫要打死了这贼,要不然不是白忙活了。”

李宝听得有理,又抬手打了两个耳光。二人才拖着崔老道去了李宝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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