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不过是奥里斯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根本不知道对于黎微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
那个时候还年轻,还没有体会到失去的滋味,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出这些决定。
加上是那个那群人中根本没几个认识的,所以喝得很快。
黎微:“说来说去,不就是没担当,没多喜欢,得不到就觉得遗憾,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亏黎微还以为真的有什么误会,原来是这样。
黎微:“为什么隔了五年又来了?”
奥里斯的护照和出行被限制了,这次能够出来,还是因为对赌协议成功,从五年前就开始的对赌协议,一直到现如今才成功。
黎微:“你的父母倒是有一点不错,我只是看中了你的钱,现在你看清了我的真面目,除了对黎年好点,我不介意你寻找你的真爱。”
奥里斯:“黎微……”
“叫我干嘛?”
“你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你这人倒是奇怪,我怎么就不是那样的人,我喜欢有钱的,你一个妈宝男,有什么钱?”
黎微就是因为有时候说话过于耿直,所以那么多年了,也才谈过奥里斯那么一个男朋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黎微坐在地毯上从下向上看着奥里斯,眼里写满了两个字:蔑视。
看看奥里斯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奥里斯本来坐在沙发上,注意到两个人视线的不平等,右手撑在沙发上,学着黎微坐在地毯。
黎微只当作没有看见,“我已经重新攀高枝了,你现在要怎么办?”
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刁难。
奥里斯自然不肯相信,“黎微,你不是这样的人。”
油盐不进。
“我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人了?”
奥里斯就是不信,“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交给你。”
黎微蔑视:“你能有几个钱?”
奥里斯这次出来,斗争了整整五年的时间,自己也闯出了一点名堂,就算不靠家里,也有一笔资产。
“比你想象中多一些,我还可以挣。”
奥里斯眼底充满了真诚。
就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祈求主人原谅的大狗。
黎微:……倒反天罡。
“我没钱,我的钱全是骗来的。”
奥里斯不为所动,“那我希望你也能来骗骗我。”
黎微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奥里斯,我是名媛培训班出来的!我不爱你,我只是喜欢钱!”
奥里斯:“哦……”
黎微更加无力。
奥里斯:“黎微,在我的钱花完之前,能给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吗?”
奥里斯认真的看着黎微。
黎微最害怕和奥里斯的眼睛对视,奥里斯的眼睛实在漂亮,和那样一双眼睛对视,黎微会不由自主的心虚。
黎微冷笑:“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钱。”
说完,黎微推搡奥里斯,“好了,你已经完成你的使命了,快去上班,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待会儿我自己打个车就去医院了。”
这一点上,奥里斯没顺从黎微,“我送你去。”
“现在太早了,我还不想出门!”
黎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把奥里斯从地上拉了起来,一路送到门外,然后用力关上门。
“上班去吧你!”
奥里斯站在门口十分焦急:“黎微……”
黎微被喊得头痛。
“别吵,我还没睡醒,要回去睡个回笼觉,识相点就自己主动去上班。”
太阳透过窗户照射到地面,早晨的风还有些凉幽幽的,钻进衣服里,黎微这才注意到她穿得还是睡衣。
黎微:……操蛋的世界。
和奥里斯谈了一早上也不过是鸡同鸭讲,白费口舌。
不过奥里斯现在的态度倒是蛮诚恳的。
说什么要把钱全都留给她话。
黎微表示:会云多云。
什么东西都没钱来得实在,只有钱永远不会骗人。
看到奥里斯这五年过得一点都不好,黎微很满意。
没有人会希望前男友过好日子,尤其是像这种有误会的前男友。
黎微无数次在夜里诅咒过这个男人。
现在,得偿所愿,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睡意涌了上来,黎微打了个哈欠,眼神开始逐渐浑浊,从地毯上站起来,人都差点站不住,要晕倒在地毯上。
再睡一个小时就去吊盐水……
黎微恍恍惚惚,走到床边,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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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斯在黎微门前站了一会儿,便认命的去上班。
黎微已经说了会去医院,大概不会食言,毕竟她可是很害怕生病的人。
今天的一番话,藏了很久,在心里憋了很久,真说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奥里斯一路穿过红绿灯,把车停在公司楼下。
这些年来,每每想到那天晚上,便会难以入眠。
又或是午夜惊醒,被黎微的离开吓得浑身冷汗。
他离不开黎微,他对于黎微是真的喜欢,就像是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一样。
那些话不仅仅是为了取悦黎微,同时也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奥里斯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再抑制对黎微的思念之情。
每天如同行尸走肉,全靠这些思念吊着一口气。
如今终于和黎微解释清楚,奥里斯不禁松了口气,至于黎微口中的拜金,奥里斯则从根源上就一点都不相信。
不过是因为自己太混账了,黎微想要气气他,口不择言罢了。
奥里斯心情非常不错。
不同于往日阴沉的气场,今天看上去格外平易近人。
大家都被今天老板的开心惊讶。
没想到一贯阴沉沉的老板竟然会笑。
浑身都不免冒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惜,打工人是无法共情老板的。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卑微打工人。
视若无睹。
不如早日把任务完成,早早下班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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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喜提夜班加上加班,值完夜班,又加了几个小时的班,陈远原本急切下班的心情在达到顶峰后出奇意料的平静。
心死了,就什么都不会期待了……
陈远面无表情。
作为一名忙碌的医生,隔三岔五就要留在医院加班的医生,陈远受够了这样的摧残。
他已经从当初那个怀着救死扶伤,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变成了如今这服半死不活的样子。
加班加到冒烟,人都加傻了。
换下白大褂,陈远突然想起吊盐水的黎微。
不知道那家伙好没好?
陈远拨通电话。
“为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陈远没有意外:“还没睡醒?”
“不知道是不是盐水的副作用,这几天巨困。”
黎微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还在吊盐水?”
“废话。”
“在哪个病房?”
“……没有病房,病房已经被沾满了,我在输液大厅。”
“等着,我来瞧你。”
陈远说完,不给黎微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
黎微看着电话,一脸莫名其妙。
眼皮依旧是睁一下闭一下。
每每就要合上时,隔壁外放的声音犹如一记闷棍,敲在黎微脑门,瞬间清醒。
打游戏的小孩哥双手敏捷,明明手上插着针,还能灵活地操纵手指,嘴中念念有词,连盐水掉完了,被吸了半管血都完全没有发觉,眼睛不肯离开屏幕一下。
还是他妈妈,在走廊打完电话,进来看见半管血,赶紧调小控制器,咋咋呼呼地找护士。
要不是他妈妈那声惊呼,黎微都没注意到。
上了年纪的大妈在一旁咳嗽,声音中夹杂着痰丝,还好黎微提前准备了口罩,不然都不敢想象会有多窘迫。
倒也不是嫌弃,就是害怕。
黎微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严重。
也有中年人带着自己的老父亲在一旁吊盐水,时不时起身关注盐水的滴落情况,瞧着要结束了,就按铃叫护士。
也有几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大概是初中生的模样,吊完盐水却不着急离开,和一旁陪伴她的女孩说,再玩一会儿,等会再回学校。
画面温馨,和谐。
黎微看着这样的画面,有些感动,但很快,感动就被要入睡时发出的噪音敲醒,或者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的噪音吓醒。
两眼呆滞,双目无神。
陈远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黎微呆呆出神,眼中充满愤恨妒世。
陈远站在黎微身边,黎微久久没有察觉。
直到一双手不住在眼前摇摆。
黎微抬头,才看到陈远。
陈远穿着蓝色衬衫,白色直筒裤,一双平底休闲白色板鞋,忽略眼前浓厚的黑眼圈和贱兮兮的笑容,还是一位非常英俊帅气的帅哥。
这不,一进来就把那几个初中的小妹妹目光吸引住了。
女孩们“好帅啊!”的小声嘀咕全都飘进黎微耳中。
黎微:“下班了?”
陈远坐在黎微身边的空位,“嗯”一声,“你运气不好,这两天病人有点多,不过你现在应该没多严重了,最多再输两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陈远上下打量黎微,“怎么这么憔悴,比我这个熬了一整宿的牛马看着还没精神?”
有四下张望,到处看了一遍都没能看到想看的人影,问:“奥里斯呢?他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陈远一过来就像炮仗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
黎微本就心绪不佳,此时拉着一张脸:“你家住海边?”
言外之意:管得真宽。
陈远也不生气,“巧了,我还真住海边,要不怎么能叫远呢?”
黎微轻蔑地看了陈远一眼。
“对了,上次还没来得急问你,你怎么会认识奥里斯,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还想问你呢!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奥里斯那个前女友竟然是你!真让人费解!还有,小年糕竟然会是那家伙的孩子!简直叫人难以置信!明明两个性格一点都不像!”
黎微敏锐的抓住问题的关键,“你怎么那么确定小年糕就是奥里斯的儿子?”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亲子鉴定是我做的……
陈远不敢那么说,本来就尴尬的关系不能再尴尬了。
他摸了摸鼻子,“小年糕和奥里斯长得那么像,不是他的还能是其他人的?”
黎微追问:“万一就是其他人的呢?”
陈远:“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的脾气我还是略知一二的,谈恋爱?呵呵……”尾音拖长。
陈远对于这点还是自信的,当初黎微生了个孩子,什么都不肯对家里解释,
陈远当时就怀疑,黎微真的只是去找了个她觉得不错的男人,借种……
只是这话有点惊世骇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得被他妈骂死,陈远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不过小年糕的确很乖,很自律,很讨喜,和黎微的懒惰一点都不一样。
陈远两眼放光:“什么时候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把奥里斯搞到手的呗!”
黎微“呵呵”,假装朝陈远“呸”了一口,“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了,他是怎么惹你生气的?”陈远实在想不到,这两个各方面差距那么大的人竟然能走到一起,黎微竟然还能让奥里斯那小子浑浑噩噩过了那么久的日子,实在是有趣。
只要黎微让他吃瓜,陈远是不会介意黎微对他没有好脾气这件事情的。
真的!天地可鉴!
可惜,黎微在嘴硬方面和奥里斯有的一比。
陈远对于这件事收获为零,还被迫交代了自己和奥里斯是怎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