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是一个标准的理工科男生,如果不是都在研究生院里念商科,我俩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有交集。
他的音乐品味在周杰伦林俊杰和张学友之间切换。虽然我一直认为前两者的歌在渝亮之间差不太多。
念书时雪夜去买聚餐吃火锅用的食材,他第一次坐我开的车,我的车载蓝牙随机播放歌单到《疼》,陆南也跟着呲牙咧嘴的——“这唱的什么啊?”
“你是我皮肤下的一道疤,割破了过去,愈合在像秋的夏。”我把歌词复述给他听。
“这不合逻辑吧?疤怎么能在皮肤下面呢?而且什么是像秋的夏,秋就是秋、夏就是夏,难道意思是很冷的夏天?那是在澳洲咯?”“写得不好吗?”“其实不错,艺术嘛不能太讲究逻辑。歌儿的调调是挺好听的,就是听着挺疼的。”他已经足够捧场。
我笑笑,不再接话。
那个飘着杨絮的下午,赵藤拉我在沙发上坐着,抱着木吉他把一首demo清清淡淡地弹了一遍,问我:“怎么样?”
“好听。”“肖芒,你帮我填个词。”“我?”“对,我想要有一首完完全全属于咱们两个的歌,曲是我写的,词是你写的,里面没有任何其他人,没有大宁,没有刘哥。”
于是我拿出在文学院的四年绝学,写了这首《疼》。涂涂改改,倾注爱意与一点想和赵藤永远永远永永远远的奢望。
赵藤对它的喜爱出乎我的意料。他甚至比我这个“亲妈”都更爱它。
在这首歌走红之前他时常在家里哼唱,甚至用他从小学的最拿手的那个乐器演奏过一个只有我听过的弦乐版本。
“你们应该把这个弦乐的版本也收在专辑里,真的太好听了。”我发自内心地夸他。
赵藤看着我:“不,只拉给你一个人听。”当时有北京的春风越过院墙,我在轻柔的杨絮光线中陶醉着,以为日子就能一直这样下去。
后来我知道,我不该把这首歌的词填得那么悲戚。
它给我们都带来了疼痛,歌名就是我亲手写下的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