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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辞尽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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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了一些书。你要是真要睡这里,我就去把书挪一挪。”

沈辞说:“先不用挪,我有点饿了,想吃饭。”

岑景之笑着说:“好,我去淘米做饭。”

等岑景之淘完米放进电饭煲,走进厨房,见沈辞已经将大蒜、生姜以及买的几样菜洗好了。

“炒虾、竹笋炒肉,或者包菜就够了,做多了吃不完。”沈辞说。

岑景之点头,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说着去拧煤气罐。沈辞连忙对他说:“我刚刚已经拧了。”

岑景之盯着他说:“我要是再晚一点过来,你是不是像传说中的田螺姑娘一样把菜也炒好了?”

沈辞被他一猜即中,嘴角微微上扬道:“要不你去外面再等等吧,等我做好你再进来?”

岑景之噗嗤一笑,刚拿起来的铲子又放进锅里,说:“可以呀,沈先生亲自下厨,我拭目以待。”

沈辞亲自将岑景之送到门口,岑景之转过脸,弯着身子往通道尽头的房间慢慢走着,走到背阴处,忽然捏着手腕上的菩提珠串靠在了墙上。

小腹隐隐作痛,应该是术后的并发症犯了,看来是这几天太忙了没管理好饮食,是该多吃点水果蔬菜和清淡食物了。

二十分钟后,沈辞炒完菜,出门没看见岑景之,顺着屋檐下的通道往里走,看见一间房门大开着,岑景之低头从自己的床上掀了一层棉被抱在怀里铺在相隔不过半米的另一张木板床上。

沈辞走过去,站在廊下柱子旁边,看着屋里的人铺好了被子,又站起身从自己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放在了另一张床的床头。

沈辞默默地转过身,走开两步,想了一想,又走回去,迎面看见岑景之走出来,连忙走上前说:“岑先生,菜做好了,吃饭吧。”

岑景之笑着走在前头,说:“我感觉咱们俩的位置反了。我是主人,你才是客人。”

沈辞看着他的背影,说:“都一样。”

岑景之说:“不一样。”

沈辞沉静地说:“我好饿。”

岑景之:“我也好饿。”

沈辞说:“所以说都一样。”

岑景之笑说:“我还是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好像没有那么冷淡了。”

沈辞慢慢走着,道:“岑先生也是,竟然成了佛祖释迦牟尼的弟子,戴起了菩提珠。”

岑景之道:“你这话说得我遁入空门了似的。”

沈辞说:“难道不是吗?”

岑景之走到厨房门口顿住脚步,摸着手腕笑着说:“我倒是想啊,之前做手术疼得厉害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过,还上网查了,可惜学历不够,没有缘分,不然我早剃头了。”

沈辞道:“没有缘分就不能出家吗?”

岑景之双手合十,回头笑盈盈地颔首,说:“那可不,俗语谓,佛不渡本科以下。”

沈辞:“……”

——

晚饭:蒜蓉虾仁,清炒手撕包菜,紫菜蛋花汤,两碗米饭。

菜式简单却香味扑鼻,岑景之闻之食指大动,吃得甚是惬意。

饭毕,岑景之烧水洗碗,在等水热的过程中接到一个快递站的电话,通知他今天或者明天拿快递。回来的时候碗已经长了腿跑沈辞手上去了。

“沈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和你申明一下,我才是主人,让客人帮忙炒菜已经很过分了,再过分下去我会良心不安。”岑景之申明说。

沈辞洗着碗,说:“举手之劳而已,岑先生不用太在意。”

岑景之两手负在身后,说:“行吧,你洗就你洗,我正好偷会儿懒。”

沈辞看了一眼桌子,提醒他说:“对了,你还漏了一个垃圾桶没买,只买了垃圾袋。”

岑景之低头看了看手机,说:“才不到八点,快递九点关门,我去拿快递顺便买回来。”

沈辞说:“需要我去帮忙吗?”

岑景之说:“只是一瓶墨水和几张画纸而已。”

沈辞说:“可以等等我吗?”

岑景之说:“沈先生有什麽需要买的吗?”

沈辞洗完碗,用帕子擦了擦手,说:“我去拿换洗的衣服。”

岑景之提起角落的垃圾袋,等在门口。

开车经过沈辞家的院门口,岑景之下车丢垃圾,沈辞开门进屋,不一会儿背了一个双肩包上车。

沈辞上车的时候,车内正在播放一首轻音乐,等沈辞坐上车,音乐忽然停止了。

“刚才的音乐挺好听的。”沈辞说。

岑景之开着车前行,轻声说:“嗯……”

沈辞说:“歌名是什么?”

岑景之说:“温柔的世界。”

取完快递回去的路上,沈辞用手机从各大音乐软件搜了这首歌。找了许久,没有一首符合的,很多都是歌名一样,旋律却大相径庭。

沈辞想问岑景之是不是记错了歌名,但回到家后,岑景之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房间,拆快递,润笔试墨试纸,专注且认真,根本没有机会插话。

沈辞心想,还是另外挑个时间问吧。于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抱歉,沈先生,忘记同你说了。这是你的床,洗浴间在隔壁。”岑景之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想起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沈辞把包搁在床边的椅子上,用塑料袋装了衣服去了洗浴间,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

岑景之握着笔放在笔洗里涮了涮,哼着歌转过身,猛然看到沈辞撑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呆坐在床边,吓了一跳,捂着怦怦跳的心口,说:“你这么快就洗完了?”

沈辞盯着脚下的运动鞋,讷讷地说:“没洗……忘记拿拖鞋了。”

岑景之笑了一笑:“你怎么不早说?”

沈辞说:“你在画画,不想打扰你。”

岑景之抿着嘴:“这个点送你回去拿有点太晚了,穿我的可以吗?就穿过一回,洗过的,很干净。”见沈辞沉默着不说话,又说,“我送你回……”

“我穿了你穿什么?”沈辞低声说。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岑景之心头一暖,莞尔道:“我有两双。”说着话,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背过身从里面拿出了一双黑色的软体拖鞋,将要弯腰放在沈辞脚下时,沈辞连忙弯下腰接在手里。

洗完澡出来,看见岑景之用来画画的桌子不见了,其他的绘画配件也搬走的。

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块折叠整齐的毛巾和一张墨迹未干的字条:

沈先生,我来灵感了,在堂屋画画,你困了先关灯睡吧。

灰褐色的墨水,风骨劲秀的字。

沈辞擦了擦眼和头发,将字条对折再对折,环顾房间没发现垃圾桶,放进了自己背包侧面的网兜里。

早晨睡到自然醒,看了一眼搁在床头凳子上的手表,六点过两分钟。

晨曦微凉,空气中夹着艾草燃烧后的余香,沈辞直起身,看了一眼身上不知何时搭上来的一张薄毛毯,又看了看旁边干净整齐的空床,枕头摆放的位置和昨晚完全一样——那人没有回来睡觉。

沈辞戴上手表,换上鞋子走了出去,去了堂屋。

屋内没人,正中的画架上,夹着一幅水粉画。淡蓝色的天空下,海水与沙滩紧密相连望不到边。一个身穿浅灰色的男孩面朝大海,仰望着海面上飞的几只海鸟。

设色简单明了,归结起来不过几个元素:天空、大海、沙滩、男孩、海鸟。只要会画画的人都知道,这样近乎平涂的画,认真起来甚至要不了十几分钟就能完成。

沈辞隐约猜到了什么,一扭头快步朝天井走了过去。

天井中间的空地上站满了人。拼书架的,拧螺丝的,套沙发罩的,挪桌椅板凳的,拿尺子量门窗大小的……来来往往,少说二十来个人,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也不说话,动静也很小,都在埋头工作。

沈辞扫视一圈,没看见岑景之的身影。去厨房,也没有半个身影。

沈辞脑袋一空,迅速迈出大门跑到外面的草地上,那里空空如也,车和人都不见了。

沈辞握着手机,慢慢地点开岑景之的电话,犹豫再三拨了过去。

电话铃响了一会儿,通了。沈辞闭了闭眼,吁了口气,怀着起伏不定的心情低声问道:“岑先生,你作为主人家,不监工的吗?”

“专业团队,不需要我监工。”岑景之咳了一声,吸着鼻子笑着说。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摆弄?”沈辞说。

岑景之温和地笑道:“真是抱歉,沈先生。他们非要进来,一大早就敲门,雇他们的金主又不在,我也赶不走。反正迟早都要装的,人家承诺了今天下午晚饭前就能弄好,我还不如放开手,交给他们弄。”

“那么,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沈辞沉声说。

岑景之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怎么,吵到你睡觉了?”

沈辞说:“没有,既然岑先生早有打算,应该提前和我说一下。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我……我先回去了。”昨晚岑景之做的饭少了,他压根没吃饱,只顾着吃菜去了,得去厨房煮点东西填肚子。

“等等,沈先生……”

沈辞温热的拇指动了动,误触了屏幕挂断了,心下一慌,连忙再打过去,那边已成了盲音。

沈辞轻叹一声,转头拿着手机进了院门,用手机号码发了一条信息给岑景之。

“对不起,岑先生,我不是有意挂断的。”

回到房间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沈辞往坏的方向猜测了一下,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岑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刚刚有点慌乱,点错了。”

“慌什么?”岑景之发信息问他。

沈辞想打电话再说一声对不起,电话还没拨通,就看到手机上收到的延迟消息,上一次他拨打电话的时候,岑景之也给他打了一个未接电话。

“沈先生早安。”岑景之接了电话,嗓音很慵懒,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沈辞迟钝地应了一声,准备说出口的话瞬间被抚平消音,替换成了另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你在哪里?”

电话那一端的岑景之站在车外,身处一片陌生的,视野宽阔的甘蔗林。他往前走几步,手里夹着刚刚买的点燃了还未来得及抽一口的烟,抬头眯着眼睛瞭望着远处的宣传牌,笑着说:“我在三嘉村看荷花呢,沈先生可有兴趣同游?”

沈辞低声说:“你的家呢,不要了?”“由着前男友折腾”这句话沈辞克制地没有问。

岑景之拿着烟,缓缓蹲下身,把烟头插/进身旁的水坑,看着它一点点燃尽只剩烟蒂,然后默默地抓起一把黄土将它掩埋,踏平,抖着腿站起身,说:“要啊。但我现在,啧……怎么说呢,想喝酒喝不了,想抽烟不能抽,想骂人又见不到金主。只能在外面待着散散心,眼不见为净。”

沈辞道:“原来岑先生还是个尘缘未了的人,剪不断,理还乱,我以为你已经看破红尘,一心向佛,心如止水了呢。”

对于沈辞的有意揶揄,岑景之严肃地说:“我行得正,走得直,不欠他的,也没啥可惦念的。他要是有脸来找我的茬,门都没有。”

沈辞抬眸看着老宅子的大门哐啷一声,被工人用电锯切断了了生锈的螺丝扣,缓缓放倒在地上,震起一地的灰尘,连忙捂着鼻子退后两步,说:“你家的门已经被拆了。”

岑景之在电话里听到了门落地的声音,笑着说:“拆就拆呗,我心里还有一道门,一道无形的,谁也拆不动的门。”

沈辞听他说完了,轻声笑了笑,说:“你给我发一个定位吧,我打车过去。”

“就几公里路,我开车回去接你吧。”岑景之说。

“耽误你散心吗?”沈辞问。

岑景之笑着说:“你相信吗?我其实只看见宣传牌子,还没走进去呢。”

沈辞:“哦,所以你是临时起意?”

岑景之笑:“对,临时起意。早上煲的八宝粥都还没来得及喝呢,就被自己遇事喜欢东躲西藏的坏脾气带到外面兜风来了。那个粥……我走得匆忙,你帮我看看好了吗,还能喝吗?”

沈辞抬脚走上水磨石累积的台阶,捂着手机听筒走进砰砰作响的院子,迈进厨房门槛,方才松开手,打开电饭煲看了一眼,摁灭开关,说:“很稠,按错了控制键,水都熬干了。”

“额……那等下我还得买饭吃了。”岑景之懊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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